当初怎么就看走了眼,以为荣家是个好人家,以为荣大婶是个良善人。
她根本是走火入了魔,凡事都往阿楚身上扯。
可易郎中又不能自降身份跟个无知妇人去分辩,而且,这种怪力乱神的事本就有人信有人不信,辩也辩不分明。
荣大婶现在当真是魔怔了。
她在知恩楼门前闹腾那一幕至今还在京都人口中流传,她的四个亲家也都知道了此事,不动声色疏远了荣家。
发生在荣盛身上的一系列事都是瞒着荣盛的祖父母的,可荣盛退亲以及四个亲家都不相来往了,这件事却瞒不住。
荣盛的祖母就劈头将荣大婶骂了顿,骂她不知轻重不分主次,只差骂她人脖子上顶着只猪脑袋这种话了。
按说荣盛出事,头一件就是应该到未来亲家门上解释一下,把亲事稳定下来。加上易郎中是大夫,让他诊治一下,自然就破了外头传荣盛断了子孙根不能生育的流言。
第二件就是拘着家里人少出门少说话。俗话说无风不起浪,自己家里稳如泰山,外头还能掀起多大风浪来?
这些正经事荣大婶一件没做,偏偏上赶着给京都人添话匣子。
为着荣盛的事,荣大婶跑前跑后外头的面子早就没了,现如今里子也被抖落个干净,荣大婶觉得没脸活了。
但为了儿子,没脸活也得强撑着活。
只是,荣盛又发生了一件事让她彻底崩溃了。
起先荣盛规规矩矩地吃了一个月的药,调养之后身体大有起色,不但胖了,气色也极好。荣盛自我感觉身子也是非常地轻快。
既然轻快了,荣盛还想要更畅快。他憋了十七八年不知女人滋味,好容易吃了两个月,还没过够瘾,又接连旷了一个月。
想起温香软玉抱满怀的感觉,想起那种死去活来的*滋味,荣盛浑身燥热,夜半梦回时,用手将就了两回。
自己的手手怎能比得上女人软乎乎香喷喷的身子,荣盛情不能自已,又被荣大婶看得紧,轻易不得出去。
于是,趁着荣大婶不注意,荣盛把家里的小丫头弄到了床上。
小丫头是签得活契,等到十八岁是要回家嫁人的,这下被荣盛毁了清白,她家里人怎能善罢甘休。
小丫头的父亲叔父连同兄长堂哥浩浩荡荡八~九口子人就到了荣家讨要说法。
小丫头拿出了沾有荣盛子孙后代的汗巾子,荣盛也供认不讳。
小丫头家人的意思是,要么赔钱要么娶人。
荣大婶看着满屋子衣衫褴褛的汉子,心想娶这个丫头不难,难的事她身后这个无底大坑,得多少银子填补。
于是,心一横,牙一咬,说赔钱。
小丫头家人张口就要二百两银子。如果不给也好办,小丫头是个烈性子人,立马就要撞死在荣家门前以明心志。
如此,荣盛这事就兜不住了,就永远不能寻到个体面亲事。
荣大婶流着泪把二百两买荣盛名声的银子给了小丫头。
白花花的二百两纹银,两个儿媳妇辛辛苦苦做好几年锦缎荷包才能赚出来。
荣大婶气怒交加,问荣盛,“儿啊,你怎么能做出这种事来?”
荣盛斜倚在靠枕上恹恹地说:“谁让娘不早点给我娶个媳妇进门,这么大一铺炕,没个人搂着夜里睡不着。”
荣大婶一下子想起易楚来了,若不是她非得退亲,赶年底荣盛不就搂上媳妇了?
眼下荣盛日子不好过,她也不能让易楚的日子好过了。
盛怒下的荣大婶又做了一件让她悔之不及的愚蠢事,到处宣扬易楚命相不好。
荣家名下有三间铺子,一间瓷器铺给大儿子打理,一间点心铺给二儿子打理,另一间茶叶铺现下是荣大叔在管,以后要交给荣盛。
荣大叔早年在南边种过茶,对茶叶颇多了解,加上他勤快,并不通过茶叶行进货,而是亲自到田间地头直接跟茶农买。如此一来,就能以极低的价钱进到极好品相的茶叶。
这几年,瓷器铺跟点心铺都只是略有盈余,而茶叶铺却是收入颇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