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敬先是与贾蓉交代了几句,便命他们退下,只留贾瑛一人在大殿之内。
“你的事,我都听说了!新科探花,却是比我当年要风光的多!”贾敬施施说道。
贾瑛沉默,没有接话!
自回京之后,第一次见到贾敬起,贾瑛就觉得这位大老爷的表现有点怪异,明明是潜心修道,却偏偏对外面的事情了解的那么多,怎么看都不像是看破红尘的意思。
眼下看来,确实如此,就连他考中探花这件事情,他都知道。
贾瑛可不认为,贾敬此时单独将自己留下,只是为了说这些没用的话!
果然,便听贾敬话音一转说道:“当年你父亲去南疆,是我与他商议而定的,本意是想让你们这一脉,在南疆安定下来,或能重开一脉,只是造化弄人,没想到,到了你这一辈,却又回到了京城!”
贾瑛不解问道:“大老爷,为何要让我父亲到南疆重开一脉?”
贾敬视线转了过来,耷拉的双眼也抬了起来,看着贾瑛盯了半响才说道:“你真不明白?”
贾瑛心中其实是有所猜测的,古代的豪门大族惯用的计量,鸡蛋不会放在同一个篮子里!
就像琅琊王和太原王,清河崔与鄢陵崔。
祖上原本都是一脉,之所以分作几房,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当时的政治因素罢了!
只不过贾瑛想要知道的是这中间到底有什么秘密,宣隆已经死了,新皇登基,就算有什么秘事,也该揭过去了,何至于贾敬依旧想像是避祸一般,躲在道观中清修!
或许真如传言所说,贾敬和坏事的老义忠千岁有关,可义忠亲王死了都不知道多少年了,就算他那一脉,还有些忠臣遗孤残留,眼下大位已定,就剩下的那些个老少遗孤大猫小猫三两只,又能翻起什么大浪来,让贾敬与父亲二人,不得不提前安排退路!
所有的一切,都只能说明一个问题,那就是事情涉及到了当今那位,而且。。。。。。
贾瑛索性也不再隐瞒自己的疑惑,直截了当的问道:“侄儿想知道真相!”
贾敬看着贾瑛一脸求知的欲望,轻轻一叹道:“贾珍他们都是一副混吃等死的相,又没什么大志向,我索性也就没什么好担心的了,却没想到咱们府里又出了你这么一个不安分的!唉!上次见你时,我便看出来了,所以才会嘱咐你绶官之后再到我这里来一趟!”
贾瑛静静的听着。
“咱们家东西二府,原本都是公爵,可到了太爷那一辈,却因为站错了队,又经辽东兵败,便被降了爵,那时我也与你一般年纪,一样的意气,心中不甘家门就此衰落,却没想到。。。。。。”
等到贾瑛从大殿内出来时,贾蓉他们已经在外面候了快一个时辰了!
“二叔,太爷这边可还有什么交代?侄儿一并回去料理妥当!”贾蓉迎上前来问道。
贾瑛挥去脑海中方才与贾敬的对话,轻轻一叹,向贾蓉道:“没什么吩咐了,回吧!”
贾府这边却是一片喜气洋洋,西府的一众女眷,除了老太太,也都过来了,这会儿正在院子里听戏闲话呢!
贾瑛先是去见了贾家的一众爷儿们,那里还有几个外客需要见一见。
如今他也步入了官场,必要的人脉关系,还是需要培养的。
再者说,贾家的一众男嗣,有官身的也就那么几个,琏二的官儿还是捐来的,他既是东府的二爷,又是正儿八经的翰林,没道理在这种场合都不露面的。
见贾瑛过来,无论是贾府的男嗣,还是其他几家世交府里过来的,都纷纷起身见礼。
虽说贾瑛如今只是正七品的官儿,却没有一个敢小看了的!
甚至,贾瑛也在不知不觉中,成为了别人看中的人脉关系!
贾珍依旧是一本正经的装着一副笑脸,不愿让外人看出他们之间的嫌隙,贾瑛自然也不会再这种场合上,给贾珍难堪,依旧是兄友弟恭的一幕。
勋贵之中的几家旧交也都派人来了,只不过冯府来的是冯紫英,牛继宗也只是派了嫡子过来。
贾瑛却是向二人打问起了他们家里的情况!
却听冯紫英说道:“也该是庆幸,朝中接连出了几档子事儿,今上也就下了旨意,不再深究罪责,只是罢了家父他们的现职,一应散官爵位,也都保留着,前两日才刚从大理寺的大牢中被放了出来,确实也遭了不小的罪,但到底事情是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