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者名叫陈二,是榆树村的一个村民,听说是打算趁着春天村子里农事不多的时候进城给女儿买件新衣服。
可却没想到死在了半路上。
合上手里的案卷,宁北沉默着将其放在桌面上,目光望着窗外。
“小侯爷感到愤怒?”书房里只有两个人,杨春来处理着淮海县近段时间的诸多民生政事,看着宁北问道。
窗外总是要比屋内更好的,因为外面的世界更广阔,广阔往往意味着无限可能,风景更好。
宁北的目光有些出神,闻言也没有回头:“难道不该愤怒吗?”
修行者的世界总是充满危险的,有时候一次争夺机缘就会死上几百几千人,没有人会心慈手软,也没有人会菩萨心肠。
但宁北始终在强调的就是修行者和百姓之间的差别,神朝传承万年能有今天离不开这些普通百姓的支持,百姓就是这座皇朝的根基。
边军镇守妖国,神朝清除魔教神隐,各方政治方针斗争,归根结底不都是为了守护这群百姓。
现在有人用无辜百姓的命在暗中不知策划什么阴谋,七十四个人。
再加上失踪的孩童。
陈二只是想给女儿买一件新衣服罢了。
宁北轻轻摩挲着那个卷宗,书房里再度陷入了沉寂。
身为神朝的官员,尤其是地方的父母官,那就该做到对百姓的庇佑。
“小侯爷认为这件案子要到什么时候才能破开?”
一县之地要处理的事情并不算太多,其中还要分出小部分送往武陵郡供郡守裁决,如今县令昏迷,杨春来代为处理的大都是些民生之类的小事。
宁北回头看着他,说道:“尽力而为,越快越好。”
杨春来轻轻摇头,微笑道:“做事要讲方法,只是喊着尽力的口号,可解决不了任何事情。”
“杨大人这话,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我倒是更好奇小侯爷今日在城门前,就真的是一无所获吗?”杨春来放下了手上的文书,望着宁北道:“还是说你在担心什么?又或者说,是在怀疑什么?”
宁北道:“看来杨大人似乎知道些什么。”
杨春来微笑道:“那还要看小侯爷想知道些什么。”
“谁是鬼?”
“说不好。”
杨春来接着道:“我知道的事情并不多,而且没有什么证据能够证明,所有的一切全都是猜测,不过我知道小侯爷心里也有一些猜测,莫不如说出来,集思广益总比自己单独行动的好。”
宁北看着他,并不感到惊讶,一个和张悬壶私交深厚的儒院弟子,却愿意这么多年一直在淮海县做一个小小的县丞。
他不知道杨春来在图谋什么,或许真的如同陈文礼所说的那样,这位县丞大人只是单纯的不想离开。
只是现在看来,这位县丞大人隐藏得很深,眼前这幅模样可是和昨日初次见面完全不同。
“既然杨大人昨日不想说,为何今日却又打算说了?”
杨春来轻声道:“因为昨日我并不知晓赵三金也来了淮海,同样因为我并不知道该不该去信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