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您看,我托人从上海带回来的!”瑞卿举着手中的一个袋子走进来。
一听上海,楚惠的脸色就难看起来,瑞卿知道母亲的心思,忙放下东西坐楚惠身边来。
“母亲,我们单位一个人的亲戚早些年也去台湾去了,前几天回来寻亲了,政府还招待了他呢。”瑞卿小心翼翼地对楚惠说。
“寻亲?你说的这些这是什么意思?”楚惠忙问。
“姑姑,我瑞卿哥的意思就是说,咱们也可以寻找姑父。”
平安在旁抢着说,楚惠瞪了他一眼,他立即收声。
“瑞卿,咱们过得很好,不必去费那些心思,别做那些没有必要的事儿。”楚惠的声音有些颤抖。
“母亲,我的意思是,咱们也可以通过寻亲,托那边的人帮咱们找找看。。。。。。”瑞卿刚要继续说下去,就被楚惠打断了话。
“别说这些了,不管别人的事儿,你去帮我杀鸭子,对了,爱琴呢?还有孩子们呢?怎么没有一同回来?”楚惠这才想到瑞卿是一个人进门的。
“爱琴和孩子们迟一点儿回来,他们还在我岳母家。”瑞卿起身跟着楚惠进厨房。
“咱们在这儿大概也住不了多久了,这可是咱们家住了几十年的老宅呀。”厨房里,瑞卿在杀鸭,楚惠把锅里烧开了的水舀起来。
“母亲,别难过了,那是政府要开发老城区,咱们这片儿规划建成新区,这是好事儿。”瑞卿笑着说。
对于楚惠,瑞卿一辈子都是满脸堆笑,因为他知道,没有这位母亲,就没有他的今天。
“可是。。。。。。这里若是拆了,咱们家的人住去哪儿?”楚惠担心地问。
“母亲,到时候政府拆了咱们家多少平方的地儿,就会补多大的新房给咱们家,您不用担心。”瑞卿耐心地介绍着。
“那咱们这儿能补多大的房给咱们呀?是不是就象你们单位的那房?里面有卫生间的?”楚惠惊讶地问。
因为他们住的这片属于老城区,家家户户都还是用着马桶,每天一大清早就会有郊区农民的粪车前来收粪。
因此,每天大早就能看见几辆粪车停在巷子口。
每家每户都提着马桶把粪便倒进粪车里,然后把马桶在路边的小河沟里冲洗,再提回家来。
几十如此,老城的人们世代如此。
后来各个单位建了职工住房,工龄满多久以上的,或是评上职称的,就可以领到一套住房,无需交钱,住的是国家的。
这样的房子很神奇,里面有个专门的厕所,名字还好听,叫卫生间。
人在里面方便了之后,墙上吊着一个白色的水箱,只要拉一下绳子,水就哗啦啦冲进了那个小厕所槽里,把粪便冲得无影无踪。
这种东西楚惠不是没有见过,当年和丁伯豪在上海住的那两年,他们在租界的房子里就有这样高级的卫生间。
倒是江西老家的大宅子里没有,也是用着木马桶,每天清晨丫鬟们会从后门提出去,有粪车在巷子里等着。
没想到如今那些好几层楼的房子里,也能有那么高级的卫生间。
“母亲,您放心,现在的新房比咱们单位的楼房还要好,卫生间比那还要高级。”
“我们单位的房子也要准备卖给个人了,现在已经开始实行房改,我准备出钱把单位的那套房子买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