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声音轻缓,叙事清晰,一番话后倒没得什么批评。可纪居昕见她说完后挽着帕子的手离小腹更近,仿佛在压着,差点笑出来。
这是饿狠了!
该!
田氏讲完后,纪忠易摸着胡子,“看样子是没事……”一脸我可以走了吗的不耐烦表情。
杨氏暗暗斜了他一眼,转头问田氏,“卫将军可有与方家大少爷为难?”
田氏微低了头,“卫将军手重,不小心折了方大少爷的手腕……”
杨氏眉头皱起,神情有些凝重,“不是真恼不会下如此重手……老四你看呢?”
纪仁德端坐,指尖点了点桌面,问田氏,“方大少爷可有性命之忧?”
“这倒没有。”田氏摇头,“请了大夫过来,说只是小伤,将养一段时间就好。”
“卫将军可有接受方家赔礼?”
田氏点头,“听闻接受了,我回来前方家大太太正被方大老爷叫去,商量送什么礼到卫将军处。”
“吕家公子可明确表示出不满?”
田氏想了想,“只是僵持时气性大了点,之后并未有话传出,听说如今正陪着方家大老爷养伤。”
纪仁德问的字字在点上,田氏与纪仁德相处多年,心里又有自己的小心思,最懂怎么把话引向朝自己有利的方向。
纪仁德又问纪居昕,“昕哥儿,争执当时你可在外院?”
纪居昕肃手躬答,“侄儿在。”
“当时在场人数可多?”
“几乎所有年轻男客都在。”
“少爷们可曾有什么话传出?”纪仁德怕纪居昕听不懂,又道,“评论此次事件的话。”
纪居昕配合地略做茫然状,再摇头,“没有的。”
纪仁德闭目思索半晌,才朝纪忠易和杨氏回话。
“回父亲母亲,儿子觉得此事与我纪家无碍。”
“你媳妇与方家主母交好,若卫将军迁怒,如何是好?”杨氏才不管方家的事,只是担心纪家受影响。田氏回话里字字句句说着方大太太五太太神色轻松语意平和,明显没大事,她仍然不放心。
纪仁德微笑,“母亲请听我说。”
“卫砺锋是武官,皇上重文,就算他简在帝心,又是皇上亲派,皇上也不会与其交心,他性子再霸道,也不敢做过头的事。方家大少爷冒犯了他,他为自己面子也不能轻轻放过,只让他受点轻伤,已是留了手,显然并不想把事情闹大。”
“能接了方大老爷的赔礼,表示这事就过去了,不会有后话。当然也不会影响我纪家,方家梅宴客人很多,认真说起来每位客人都与方家有关系,真要计较也计较不过来。”
“听闻方家梅宴一张请帖都很难获得,必然也是有自己手段,我们看着就是。”
纪仁德分析完后,脸上微笑未消,看向田氏,“田氏能与方家交好,我认为不是坏事,待这事过去,两家走动走动,能关系更深才好。”
纪仁德人到中年,眼神越发内敛专注,田氏忍不住红了脸。
他向来眼光好,又世事通明,不然也不能到这个位置。杨氏很信他,他这么一说,杨氏想了想也没反对,不过她还听出一点弦外之间需问明白,“简王世子真要到临清?”
最近很多人传,简王世子要来,方家与简王有姻亲,就算到时世子不住过来,也要经常走动,如果是这样……还真是要常来常往才好!
纪仁德点了点头,“嗯。”
杨氏便笑着看向田氏,“近来你怕是要辛苦了。”
“都是为了家里,哪来的辛苦。”田氏垂头微红了脸答着,忍不住心花怒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