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时明月今何在?
携着变幻的流年,追寻此间的少年。
……
夜雾里的人,不是所有的都沉睡在一片苍茫的世界里。
深夜,漆黑的窗外飘着细雨。
电脑的荧幕交替变幻。
正在播出的是盛闲大厦前的某个片段,一个个西装笔挺的职场人士列队恭候在车队前,冷色调的车窗玻璃,庄严的背景,还有几个社会名流和荧幕明星。
连续的画面突然被明显切断,随后……
画面里出现了一个从车里出来了年轻人,少司立刻点了暂停。
屏幕里剩下的是一幅美丽的画面,星海般炫目的广场里,闪耀着华贵光丝的车门,光影将那个人切换得如梦如幻……
网页翻动。
纷繁复杂的标题栏里,终于找到了关于那个年轻男子的蛛丝马迹——赢氏集团少董扶苏。
屋内光线昏暗,眼睛停在那个静止的屏幕上,手指也沉思地在鼠标上停留很久。
桌上还有一盏台灯。
微凉的风掀着窗帘袭入,乱翻过书桌上堆放零散白纸,接着,像是地卷狂风。
少司坐在一片翻飞的碎片里,她的眸色平静,好像在看一张张璀璨夺目的人生。
当最后一片飞扬的纸页沉静在面前的时候,她提起笔,在中间写下了四个优美的字体:
《烙莲之书》
纤柔的手指,却带出了沉吟的力量感。
然后,她的笔下是一个故事的开头:
“我要做的事情已经超越了我的应付能力,那我能做的,便是坚定自己的选择,哪怕后果是万劫不复……因为,我只是个依然还活在世上的复仇者。——烙莲”
窗外的雨越下越大。
闪电撕破夜空,整个城市霎时闪得亮如白昼。
整整六年,活在与世隔绝的仇恨里。
衿毫傲物,不甘凋敝的命,就是一只蛰伏在局势里的小虫,看它怎样拼命抓住时机,因势利导,在对的时机里,实践对的事,你知道,它也许不会化身为龙,可好比你登高手摘星,也许什么都摘不到,但至少不会抓到一把烂泥。
“天堂和地狱都没法给你慰借,只有我们自己,渺小,孤独,奋斗与彼此抗争,我向自己祈祷,我为自己祈祷。”
无疑地,在浩瀚的生命之岸,追求与奋斗之中,你是一个人在孤独地战斗。
人生是一块比小说和电影更真实夺目的拼图,可总有一些部分在迷乱中挑逗着我们,阻碍我们目光的搜寻。聆听智者的教诲,不管王侯,还是败寇,总有一些东西在混沌中和我们并列在一起,带着被风雪擦亮的劝勉,是怎样的引人入胜?
她已经不想再等下去了。
第二天,她没有再去假期兼职。
日轮轨迹向着赤道运行,气温逐日上升,越发远离了十二月的呵气成霜,冰冻三尺。没有通亮的清晨,残留的星光只能在雾色里浮出浅浅的灰色轮廓来,冷凝色的天空下是一片霓虹灯深浅交错的光影。
岁月轴上传来的声音,混合着年少的梦想和颓落,如一场嬉戏,透过物件昏暗的光晕,闪烁着无力的微光,迅速飞掠,即使以最敏锐的相机也无法捕捉,只看见狭长的时间里一直跋涉在心灵的灰色地带。
在这个经济与效益主宰了太多东西的浮华世界里,上帝的光环照彻在魔鬼身上更盛于常人,因此这是一个魔鬼横行与吸纳金钱的时代。
世界如此险恶,她需要内心强大!
海角的早晨是淡雾色的。
道路两侧至今依旧叫不出名字的青木林,风丝冰凉,掀起一片尘乱纷纷,点缀着翻卷的凄凉,时间锋利的提醒打断了青春混沌的迷蒙,于是少司擦擦眼,逃离般地加快了脚步。
为期一个礼拜兼职的日子已经落幕,某种被忽视了的浮躁已然占据了心房的半壁江山,剩下为数不多的日子倍感日渐凋零,梦想与坚韧不知在什么时候已经紧迫得镂空了大半。
暗色的视角不断转动,清冷的早点店里,噼里啪啦的炉火呼应着沸腾的油锅,熟食的热气在冷空气里渲染着金色的暖调,融入清晨的薄雾,被风一吹就散,朦胧了老板不辨心思的脸庞。
举目总能望见林立的候谷公寓和冰蓝色的银行大厦,在破晓中仿佛瞥见了魔鬼鬓角的阴影,冰冷、寡情、刺金的目光犀利地看向了不知名的远处,而我们这些大街上蝼蚁般的普通人,每一个的表情都是些许的呆滞,年轻人最宝贵的财富是精力和时间,而她却守在公交车站旁消磨着最旺盛的精力和最紧俏的时间。
和少司一道的十多名同校假期兼职生在75路公交车上欢声笑语,言语间总离不开对实习单位的评估和臆想,像一群与世隔绝的纯真孩子,坐在小溪旁温暖的石头上,轻轻荡漾着双脚,波光粼粼中捧着脸庞,迷醉地猜测着山的那边会是怎样美妙的风光,而少司却恍如置身在空旷无边的角落里,将身子顽固地蜷缩在狭窄位子上,当她沉默着将头扭向窗外时,玻璃窗前的薄雾将她的目光纳入了亿万水分子里,消失了的道路和指标,让她有些惊悸,迷宫一样的,放佛近在咫尺,又似乎遥不可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