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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卿既然已经知道该怎么做,那朕也就不再多言,至于这活字印刷,还是雕版印刷,爱卿可自主做账,视需求而制作。”
李斯拱手道:“臣定然不会让陛下失望。”
嬴胡亥微微颔首,继续道:“城楼宣功之后,便是天下有史以来第一次科举考试。
此等盛况,堪称空前绝后,来咸阳、长安两城池住下的读书人颇多,此法你只要稳定成功,便即刻昭告天下,不管上考中还是没有考中的读书人,都赠送一些用此法制作出来的书籍。
同时,也在各地开设官营印刷书场。
别看这小小纸张,但是其中利润不少,朕也并非是要与民争利。
此法通行三十年以后,无偿昭告天下,令天下自开造纸厂和印刷术。”
“陛下一言一行,一思一谋,都是为了天下百姓,臣看在眼中,钦佩在心中。”
“哈哈哈……”嬴胡亥忍不住大笑了起来:“你我君臣,更应当戮力同心,缔造一个强盛的帝国,一个辉煌的时代!”
“臣岂敢不用心?”李斯也非常正色道。
有些东西是会相互感染的。
更况且,客观一点来说,李斯自己又何尝不想成为名留青史的人物?
沙丘宫发生的事情,注定要成为他李斯一生的黑点。
而黑点,对于他这样的人来说,那就只有不断的做各种各样便利于天下的事情,才可能减轻心中的负罪感。
之于人的负罪感,恐需上了年岁以后,方才会显露而出;知道一个人躺在病榻上,即将咽气之前,才会明白什么叫做真正的忏悔。
李斯尚未到在病榻上奄奄一息的程度,但每每看到大秦帝国的新变化,心中的感觉却十分微妙。
尤其是看到自己的女儿以后,心中的那种微妙的感觉,就瞬间变成赎罪感。
他认为,自己或许真的做了很多的错事,报应没有落他身上,但是却落到了自己的女儿身上。
三子早夭,小女失去了皇贵妃这尊崇的身份云云,或许就是报应。
嬴胡亥抬起手来:“春日以来,朕自幼就知道爱卿府邸上风光无限,可不领着朕去瞧瞧?”
李斯拱手道:“臣万幸,愿为陛下领路。”
蒙蕙见状,嘴角忍不住上翘起来,她起身道:“却不知尚书夫人何在?本宫到也想过去与她说一些家常话。”
李斯眼底深处闪过一丝异色,但却依旧拱手拜道:“启奏皇后,贱内就在后堂,可否着小儿为皇后引路?”
嬴胡亥看向蒙蕙的眼神中,露出一抹感激之色来。
“当然可以。”
皇帝想和李斯单独说话,说的自然是李夭的事情,蒙蕙当然看得出来。
有些事情,她在场的时候,皇帝当然无所谓,可是身为李夭的父亲,李斯不仅会担心后宫中争宠的事情,皇后一直在打压自己的女儿。
更会担心这个曾经、现在绝世大敌的女儿。
所以,蒙蕙的识趣,皇帝很感激。
“无可奈何花落去,似曾相识燕归来,小园香径独徘徊……”嬴胡亥轻声呢喃了一句。
李斯在一边上赞叹道:“好句子!好句子!”
嬴胡亥却笑笑:“朕好像记错顺序了……也只是记得这两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