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薇吓了一大跳,忙过去小心问道:“兰心姐。怎么了?谁欺负你了?”
兰心不说话,继续哭了半晌,才坐了起来,眼泪却是不止。
“兰心姐,你倒是说呀!到底怎么了?”阿薇还从未见过兰心哭,有心劝解。却不知她哭泣的缘由。
“阿薇……”兰心终于出声,泪眼汪汪地看了她一眼,伤心地道:“阿薇。锦心她……死了。”
“什么?”阿薇也愣在原地。“她好端端的怎么会死呢?”
祭祀那日她还见过锦心,只觉得她比往日又瘦了些,怎么会突然死了呢?
兰心闭了眼睛,摇着头,“不知道。今早听侍卫说的,只说是‘暴毙’。昨天夜里就拉出去埋了……”
阿薇心里微凉。
前些日子兰心同她说起过锦心,她知道兰心虽然对锦心存着些怨愤,可心底里还是关心她的,现在锦心不明不白的“暴毙”,兰心怎么能不难过?
“罢了,我哭个什么劲儿,那都是她的命!”兰心突然站了起来,袖子擦了眼睛,狠狠地说了这么一句,接着便又说“我去打水”,走出了屋子。
阿薇准备出口叫住兰心,却也不知道怎么劝慰她,只好忍住了不开口。
她慢慢的收拾着自己的衣裳,没过一会儿兰心回来了,阿薇看她只是眼睛红着,脸上却是恢复了平静,只是拍着她的肩膀叹了口气,没有多言。
两人深知,锦心是八公主赵凌萱的贴身宫女,突然“暴毙”,肯定不是小事。可这件事情除了“暴毙”二字之外,便没了下文,就是白痴也知道其中必定有什么缘故。说不定还与赵凌萱有关。对于这件事,最聪明的做法就是不闻不问,若是其中真的有什么,不小心触了忌讳,那才是真的不好了。
没过多久队伍就准备启程,阿薇和兰心提着包袱站在马车旁,正好见赵凌萱走了过来。阿薇注意到,赵凌萱的身后换了一个长相平凡的侍女跟着,想起锦心,她虽不难过,却还是隐隐唏嘘。
这一回,她和兰心照例有一辆单独的马车,就紧紧跟在皇上的那辆马车之后。杨瑾瑜说,平日里两人只需一人在前伺候着就行,倒是加强了赵援马车旁的防御,多调了十几个侍卫跟在马车周围。其中一个侍卫阿薇很眼熟,认出来正是阿海。
她心中微定,上了马车。
见兰心状态不佳,而且早时她什么也没吃,阿薇便在马车上热了粥,让兰心多少吃一些,自己便端着点心去了前面。
赵援依旧是在看奏章,他紧皱着眉头,“砰”的将奏折摔在了案上。
阴先生老神在在的坐在角落不说话,阿薇只好轻声说道:“皇上息怒。”
赵援深吸了一口气,神色倒是缓和了许多,阿薇上前给他倒茶,却发现他面色不好,眼底隐隐有了青影。
她忍不住道:“皇上,什么事情都比不过身子重要,您可要好好休息啊。”
赵援方才批阅的折子中,叙述了太子赵凌志在京中种种行径。
说太子命人将京兆尹梁大人的爱子打了,还当着许多人的面羞辱了魏老大人的孙女儿。恶意伤人,出言不逊,后来还不听大长公主管教,三天三夜只在后院同妇人嬉戏!
赵援心中还气着,心里的某个想法更是清晰。他颔首接过阿薇递过来的茶,啜了一口。一股淡淡的茉莉香气萦绕在齿间,却也慢慢的将心情平复下来。
这个儿子,他不抱期望了,现下,也不要为了这事儿生气。
队伍行走得很快,第二日下晌便进了荆州地界。
杨瑾瑜虽然不说,但这队伍的速度加快,还是让阿薇明白了,赵援急着回京。
因此,阿薇原本想的。回程的时候可以顺道儿将这大周国游玩一番的想法彻底破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