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天远低声道,&ldo;手老实点,你摸哪儿呢!&rdo;&ldo;……&rdo;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竟然说这种话,实在太无耻了。谭铃音悲愤莫名,还想拍他,可惜无从下手,只好无力地垂下胳膊。她的腿也安分地垂下去被他扣着,于是她就这这样像块抹布一样挂在他肩上。其实谭铃音的顾虑是多余的。因为旁人,特别是县衙里的人,已经想得比她担忧的还要深远了。也不知&ldo;县太爷和谭师爷关系不同寻常&rdo;的谣言是从哪里传出来的,总之现在衙门里头一多半的人都相信确有其事。不过现在民风开放,底层人民群众的观念尤其大胆,有点私情真不算什么大不了的事儿,更何况是这样的俊男美女,郎才女貌,旁观者看着也赏心悦目,容忍度就更高了。唐天远把谭铃音扛下山,一路上谭清辰的脸色愈发不好,偶尔被火光一照,直像是要大开杀戒的修罗。怎么办,清辰更生气了。谭铃音趴在县令大人的肩膀上装死,一边思考着这个令人忧郁的问题。当天晚上她没有回县衙,而是尾随着清辰回了古堂书舍。谭清辰没有理她,也没有阻拦她。谭铃音就更不要脸了,干脆张开双臂挡在谭清辰的房间门口,&ldo;清辰,你不原谅我,我就不让你睡觉。&rdo;谭清辰拧着眉看了她一会儿,突然一把将她拉进怀中紧紧抱着。谭铃音愣了一下,便回抱住他。终于好了,她长长地舒了口气。谭清辰越抱越紧。谭铃音轻轻拍着他的后背,柔声说道,&ldo;好了,这次真的是意外,不会有下次了。我知道你担心我,我懂。&rdo;你不懂,谭清辰心想,你一点也不懂。你只知道我担心你,但你不知道我有多担心你,你也不知道你对于我的意义。你只当是我在生你的气,其实我更多地是在生我自己的气,我……他有许多话想对她说,可是他一个字也无法宣之于口。这些话堵在胸腔之中,像是盘踞的树根,纠结丛生,把他的胸口顶得一阵阵闷痛。有的时候,他真恨自己是个哑巴。因为哑巴是配不上她的。☆、谭铃音第二天才回了县衙。唐天远在退思堂里,但没有办公。他站在窗前,安静地看着院中打着旋向下飘的枯黄落叶,也不知在想些什么。谭铃音走进院中,唐天远的目光一下子锁定了她。她早就收拾干净,换了身衣服,与昨天浑身泥土的落魄判若两人。她目不斜视地走过二堂,并未看到窗内的唐天远。&ldo;谭铃音。&rdo;唐天远叫住了她。谭铃音脚步顿住,循声看去,看到是县令大人叫她,她应了一声,&ldo;大人有何事?&rdo;这大清早的,她还想快点回去看看糖糖呢。唐天远像是猜到了她的想法。他弯腰把脚下的糖糖拎到窗台上,糖糖便扒着窗楞对谭铃音撒娇地叫唤。谭铃音于是走进二堂,抱着糖糖亲了亲。唐天远若无其事地坐下,自己倒了杯茶来喝,放下茶碗,明知故问道,&ldo;你昨晚去哪里了?&rdo;&ldo;我在古堂书舍,昨天沐浴之后又吃了点东西,就挺晚了,也懒得回来,我就在古堂书舍歇下了,大人你找我有事?&rdo;唐天远摇摇头。有些话他也不知道怎么开口。先不说他尚未确定谭清辰是否真的对谭铃音有想法‐‐就算真的有,他又不是他们的爹妈,似乎管不到人家的私事上。可若是让他假装什么都不知道,他又觉得堵得慌,不发不快。我是父母官,本县一应大小事情,不管是法纪还是人伦,我都该管得到。想到这里,唐天远有些释然,于是对谭铃音说道,&ldo;你不觉得,你与谭清辰太过亲近了么?&rdo;这话听起来着实别扭。谭铃音皱眉答道,&ldo;他是我弟弟,我不与他亲近,难道要与你亲近?&rdo;&ldo;就算是姐弟,可到底是男女有别,你们又都不是小孩子,怎么可能百无禁忌。&rdo;谭铃音终于明白他这话是什么味儿了,她大怒,&ldo;唐飞龙你什么意思?!&rdo;唐天远移开眼睛,他也不知自己哪来那么一阵心虚,&ldo;我是为你好。&rdo;&ldo;用不着。&rdo;谭铃音说着,转身要走。这人思想龌龊,让她很是着恼。唐天远刚欲说话,却看到外面一个人影贴在门口,看身形应是周正道无疑。唐天远当下心中闪过诸般念头,突然一把抓住谭铃音的手腕,把她往回一带,&ldo;别走。&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