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天远淡定地端起茶,斯斯文文地喝了一口。&ldo;大人,我以后保证听话,绝不乱写东西。&rdo;反正写了也不会有人买了。唐天远放下茶杯。他笑眯眯地抬手,在她头上轻轻拍了一下,&ldo;乖。&rdo;这口气是不咽也得咽了。谭铃音暗暗想道,小不忍则乱大谋,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等这场风波过去了,她再找机会报仇。古堂书舍被人砸了几天门。本着打不还口骂不还手的原则,谭清辰这些天没开张,只是把大门加固了几次。外头人觉得没意思,也就散了。毕竟大家是要吃饭的,打砸费力气不说,还没人发工钱。这件事大概就这么过去了,只余坊间还流传着关于大变态妙妙生的各种传说。谭铃音郁闷了几天便消停了,另一件事完全吸引了她的注意力:糖糖长牙了!是糖糖咬她手指的时候她发现的,那种又钝又硬的触感,绝对不是光秃秃的牙龈所能带来的。她掰开糖糖的嘴巴仔细看,发现它牙龈上拱出了小白尖儿。妈妈咧,不会真的是狮子吧!谭铃音抱着糖糖跑去退思堂,人未到声先至,&ldo;大人大人,糖糖长牙了!&rdo;说完才发现,室内除了县令大人,另有一人。此人身材魁梧,麦色皮肤,丰颌阔面,浓眉大眼,长得是器宇不凡,不过不知为何,眉头不自觉地轻锁,看起来不像是好相与的。谭铃音看到陌生人,脚步顿住,不好意思地看向座上的县令大人,&ldo;大人,这位是……&rdo;唐天远道,&ldo;这位就是朱大聪。&rdo;朱大聪!谭铃音明显感觉到自己的寒毛倒竖起来。唐天远又对朱大聪说道,&ldo;这位就是本官的师爷,谭‐‐&rdo;&ldo;谭妙妙!&rdo;谭铃音抢道,&ldo;我叫谭妙妙!&rdo;唐天远早发现谭铃音的反常,此刻也不说破,他让两人都坐了,三人说话。原来这朱大聪今天是拿着礼物上门道谢,又说自己在县衙附近盘下了一个店铺。他的意思是想先跟官家打点好。谭铃音以前并未见过朱大聪。她不知道这个朱大聪是不是那个朱大聪,不过至少从长相上看,这个大聪长得不像大葱,也不像什么凶恶之辈。她试探着问道,&ldo;朱公子家中世代经商吗?&rdo;朱大聪答道,&ldo;我祖上留了些薄产,并不经商。&rdo;唐天远听了也觉奇怪,&ldo;那你为何千里迢迢从济南来到铜陵从商?&rdo;&ldo;说来惭愧,我在家中二十多年,一事无成,父亲命我出门游历。我便充作商人,也买也卖,不图争利,只想见些个世面。&rdo;谭铃音心想,那为什么又待在铜陵不走了。她怕他起疑,不敢开口询问。朱大聪看到她一直看他,他有些心跳加速。说实话,他见过的漂亮女人也不少,但唯有眼前此人,似乎最合眼缘。方才看她珊瑚手串克妻小能手朱大聪的店面开在了县衙的另一侧,与古堂书舍共同形成了拱卫县衙的格局。衙门口儿天然带着一种威严的压迫感,一般人不会选在附近做生意,现在两个店面增加了不少热闹,给县令大人带来一种紧密联系群众的亲切感。谭铃音与谭清辰在&ldo;跑&rdo;与&ldo;不跑&rdo;之间摇摆不定,艰难抉择着。谭清辰自己什么都不怕,他就怕姐姐有个好歹,不过如果姐姐走了,他也得跟上。谭铃音还有点侥幸心理,总觉得朱大聪未必会认出他们。可是今天认不出,明天认不出,后天街坊四邻说漏一句半句,也该认出了。没办法,跑吧。不过,总要先跟县令大人道个别。在离别面前,往日的各种争执就显得微不足道了,谭铃音决定原谅县令大人。而且,县衙里管吃管住,活儿也不累,她挺舍不得这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