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景渊这趟过去参加诗会,在读书人眼里那和砸场子没什么区别。
但王景渊却怡然道:“新正啊,你还是年轻呀。读书人确实不喜镇魂司,但也因此与我镇魂司少有交集。只要不穿着镇魂司的公服去,不带着刀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他们是认不出来的!而且,就你我这白白净净的俊俏书生模样,谁能往镇魂司一堆武夫身上联想呢?”
“……”许新正嘴角微抽。
上司还是上司,脸皮就是厚啊。
这种话都说得出来?
许新正扮作书生确实白白净净没什么违和感,但他王景渊白白胖胖的……额,套一身儒袍,看上去也确实不像武夫。
像个土豪富商。
“怎么样?我这可是难得才弄到一张请帖,今日你我休沐在此相遇也算有缘,才想着带你去见见世面!像那些个大佬粗,我却不带的!”王景渊端起上司的架子催问道,一边悄悄眯眼观察他的反应。
毕竟是上司,许新正不敢推辞,只能答应。
王景渊满意地点点头:“嗯,识趣!干爹说的没错,你小子果然是个人才!不像那些个大老粗,整天只会打打杀杀!这大淮官场呀,可不是有刀就能混得好的,到底还是要靠脑子,要有眼力!你小子今日跟着我,将来定不会后悔!”
“多谢大人赏识!”许新正顺着应道。
王景渊则纠正道:“诶~今日可不能称呼大人了,一会儿在外人面前要称呼我为公子。呐,我先与你交代好,咱家是来自江南的书香门第,虽是庶出,但本公子也是自幼跟随名师,饱读诗书的!”
许新正点点头记下了。
京城是天下首善之地没错,但在读书人这个圈子里,江南才是好出身。
这老王同志倒是会选身份,江南书香门第不甚枚举,而且还是个庶出,别人没听说过也正常,不怕露陷。
王景渊想了想,又补充道:“你既然是我王家的书童,自幼跟随我读书,耳濡目染下自然也不能像寻常奴仆那样粗鄙。举止谈吐要文雅,不可丢人现眼!”
“小的明白。”
“嗯,不错。一会儿进去我也不用你贴身伺候,你自可到处转转,见见世面,不要因为是书童就在人前露怯,要有大家风范!若有人问及,你就说你是……对呀,你的字呢?”
“公子,我从小在育英堂长大,未曾取字。”许新正解释道。
“诶!我王家的书童随便拎出去也是个读书人,怎能没有字呢?”王景渊思索片刻,开口道:“许新正,新正,仲春也,元旦也,本公子便替你取字仲元吧!一会儿进了诗会,有人问及你便自称江南王家书童许仲元。”
“多谢公子。”许新正欣然答应。
王景渊点点头,带他去寻了一顶小轿子。
住在京师的并非所有达官贵人家里都养着轿夫、车夫,除了一些真正的大户人家外,很多官员出行都还是要临时从外面雇佣,有些类似于后世的租车行,也有一些是停在路边可以随时招呼的,类似出租车。
王景渊的官舍在内城南面,而这里是城北,一路上他显然是走过来的,快到诗会时才在附近找一顶轿子充充门面。不然一路从城南坐到城北,以他的俸禄虽然不至于坐不起,但……确实心疼。
京师物价贵呀!
这会儿冒充文人,又不能拿镇魂司的名头来白嫖。
不过让王景渊没想到的是,那轿夫竟然以他体重为由要收三倍的价钱,气得王景渊拉着许新正与他们费了不少口舌讨价还价,就差掏出腰牌砸他们脸上了,这才以二钱银子的价格成交。
这个价格,能让许新正坐着轿子一路从城南过来。
王景渊心疼不已,但还是故作潇洒地甩袖,挤上轿子。四个精瘦的轿夫紧咬着牙一声吆喝将轿子抬起,许新正陪在旁边一把将摇晃的轿子扶稳,一行人吭哧吭哧地往梁家园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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