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罢晚膳,云罗在房中练字,她心中烦闷,心浮气躁,字体也杂乱漫无边际。
谢允然则在房内看书,听见她纸笔之声,甚为凌乱,道:“出去逛逛如何?”
云罗扔下笔,懒洋洋道:“还出去逛,恐怕现在我已成为芮城的老鼠,人人喊打了吧。”
“你可比老鼠好看多了。”
“你怎么拿我和老鼠相提并论!”
“是公主自己所言,我不过是给公主纠正而已啊。”谢允然看起来无辜至极。
云罗拿起狼毫毛笔,在纸上胡乱涂鸦:“外面太冷,而且芮城这个小地方,本宫抬脚就转完了,有啥好看的。”
她嘴上这样说着,心里却痒痒,听说边塞之地,不比皇城管得严,没有宵禁。到了夜里,华灯初上,各种小吃玩意,热闹非凡。
不过,此前自己因为惩罚那狐狸精一事,已经给芮城的百姓,落下了把柄。谢允然不罚她,已是威信难立,若是还携着她,夜游芮城,岂非是更加惹怒百姓?
谢允然走至云罗的跟前,握住她娇小的手,一笔一划地写着字,将那些心浮气躁的比划,一一变成铁画银钩。
他钢铁般的身躯,拥着云罗,让她感到安全与温馨。
“没人能指责你,你所做的一切,不管对错,我都给你护着。若有人敢说你一句,我便割了他的舌头,有人对你指指点点,我便砍了他的四肢。”
谢允然的话是如此残忍血腥,偏偏又是极其温和郑重的语气,像是用鲜血染成的桃花源,血色美丽,安全却危险。
说心里不开心,那是假的。
云罗问:“驸马爷就不怕我给你捅了天大的篓子,惹了你接不住的麻烦?”
谢允然吻了吻她洁白细腻的耳垂,稳稳当当地握着她的小手写字。
“你尽管捅娄子便是,我只怕你不给我惹麻烦,那我的生活,少了多少乐趣?”
“嗯……你说的也对。”
谢允然轻声一笑,扭着她小手的大掌紧了紧。
“你真是……让人想将你一口一口地吞掉。”
云罗微怔,还未及反应,腰身就被谢允然攫住,他欺身靠近,吻着她的唇,炙热而缠绵。呼吸渐渐稀薄,她紧张地攥着谢允然胸前的衣襟,直至脑中只剩下迷糊一片之际,谢允然才放开了她。
“咱们上街逛逛。”
谢允然凝视着她霞红满面的脸颊,轻声道。
没有宵禁的城市,就是热闹。到了夜晚,家家户户都点上了各色的灯笼,夜市的叫卖声络绎不绝,竟比白日还要热闹几分。
云罗身着一身男装白段儿长袄,外罩一件厚厚的狐狸毛披风,一张白嫩的小脸,显得尤为尖削可人。
谢允然则是一身黑衣长衫,面容清冷俊朗,英气勃勃,他内力醇厚,到了冬日也不用穿得跟只笨熊一样。
两个男人,一个极刚极强,一个极阴极柔,对比十分鲜明。
两人一走上街,就被芮城百姓认了出来。
“那不是谢将军么?”
“旁边那人就是谢将军的男宠……就是昨晚下毒,毁了兰蔻的那个小倌?!”
“可不是……嘘,小声点,莫让谢将军听到,听说谢将军对这个小倌疼爱至极,现在都不肯动她一根毫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