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役的办案经验丰富,晓得吕熊的身份非同小可,故意说道:“我家老爷现已查明,沈家昧女吞银是实,如今沈家女儿到了堂上,请吕公子去具结领人吧。”
“真的?”吕熊喜出望外,刘蕴不在家,他自是无人计议,兼且昨日刘蕴亲口说了打通关节,想必不假。
吕熊匆匆忙忙的换了衣服,坐轿子来到了江都县衙门前,下了轿子,差役客客气气的领着他上了大堂。
一进悬挂着“天理人情国法”的公堂。堂上坐着一年轻的官员,不苟言笑,吕熊感觉有些不对劲了。
再一看怎么没有沈家夫妇和蘭姑的人影?王德愁眉苦脸的躺在里面,不停的揉着屁股,吕熊知道不好了。
耳听差役说道:“大人,吕熊已带到。”
煞那间,吕熊的双腿不争气的哆嗦了,心肝一阵乱跳,奈何想走来不及了,只得硬着头皮走上堂前。拱手道:“本官吕自新见过知县大人。”
陈镒盯着他的一举一动,淡笑道:“吕熊!你何时更名得了官职呀?”
扑通!吕熊直挺挺的跪下了,眼见县太爷直呼其名,顿时神不守舍,面上失色的道:“在、在下是、是吕自新,不是什么吕熊,敢是大人认错了!”
陈镒微笑道:“本县几次进京,你的大名如雷贯耳,岂有认错之理?本县此时也不问你更名不更名。官职怎么来的。我问你,你所控沈家一案,你的家丁王德有一纸口供在此,你好生看看。”
说着。陈镒将王德的供纸,扔到了吕熊面前。吕熊忙拾起来一瞧,马上吓得魂飞云外,心里大骂用错了王德。这奴才怎么就招认了?这不是活活要坑死我嘛!
脸色惨白的吕熊浑身颤抖,偷偷抬头瞄了眼陈镒,人家端端正正的坐在堂上。神色凛然不可侵犯,令人害怕。他有心辩白几句吧,然王德那王八蛋已经招供了,辩又有什么用处?徒然自取其辱而已。
对吕熊这样身份的官二代,坦白从宽一样有效,是以吕熊俯首在地,老老实实的道:“在下一时糊涂该死,知罪了,只求大人格外施恩,笔下超生,在下甘愿领罪。”
果然陈镒见他马上态度好好的认罪,也没辙,本身这案子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如果追究不放的话,势必会让沈家三口牵连其中,非他所愿,毕竟吕熊背后的势力太大了。
再来官场上就是这样,人家投降了,得饶人处且饶人,抓着不放的话,就会显得陈镒心胸狭窄,以公谋私神马的。
也就是说,只能照着案子的性质进行宣判,此乃人之常情,一码归一码。谁会说你吕熊是恬不知耻的官二代,我一个县长不但要抓你这只苍蝇,连你背后的老虎也得拍死,现实中有这样的人,但官场上绝对没有,除非是专门干这个的御史或纪委。
事实上想不想把坏人一网打尽,能不想嘛!但想和做是两码事。
陈镒知道自己不能把吕熊怎么样,嘲讽道:“你也知道自己的罪名?你还知道你的好友刘仁香做了什么事吧?哼!他也配向本县求情?你们一丘之貉,我陈镒不屑与尔等为伍,你候着听办吧。”
吩咐那几个差役把苦着脸的吕熊押下去,王德监押,他起身退堂走人。
吕熊故意磨蹭,等王德低着头出来,顿足道:“你害了失心疯嘛?什么都招出来,现在怎么办?”
王德叫屈道:“少爷,咱俩都上了刘蕴那逼养的当。他根本就没有说通,害得我白白挨了五板子,屁股都打开了花。哎呦,哎呦!小的不是更冤枉?咱们也不要怨人,怨命好了,反正此案罪不至死,等我出去,拼着把刘蕴撕了,抵他的命。”
吕熊这才明白过来被刘蕴给骗了,像他这种人哪会埋怨自己?一个劲的大骂刘蕴小人。
刘蕴这个猪队友呢,打听到吕熊主仆都被收押了,惟恐牵连到自己头上,连夜收拾收拾东西跑了,也不敢回金陵,跑到外地躲避风头去了。
胡知县也第一时间得了消息,急得双脚乱跳,叫道:“完了,完了!我被他们害惨了,一念之差,这不是劫数嘛?不行,我得去求见毛知府,你们死人啊!还不赶紧备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