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生信道:“我不可能凭一句诗,一句词就如此决断这种人命关天的事。就算刺客只有一丝可能去颜弃轩那儿,我都不能这么决定。”
余牧无奈道:“那怎么办?他们一个在东,一个在西。除非我们兵分两路,分别去找他们。”
裴生信沉吟道:“现在也只好这么办了。”
余牧忽然问道:“黑脸儿,你觉得是分别去找他们好,还是把他们聚集到一个地方保护起来好?”
裴生信道:“当然是把他俩聚集在一个地方更安全。你什么意思?你有办法让他们俩聚集在一起?”
余牧道:“有没有办法还说不上来,只是我恰好同时认识他们两个人,也大概知道他们现在都在哪。”
裴生信道:“他们现在在哪?”
余牧本来想卖个关子,但裴生信看上去并不是很想在现在这个时候陪她开玩笑。
余牧道:“魏雨歇一直隐居在渝州涪江边的玉缺苑里,而颜弃轩嘛,我有九成把握能肯定他还在扬州的尹家陪着尹二小姐。”
裴生信道:“如果能让他们尽快聚集到一起那就好了。刺客被你这么一追,如今是惊弓之鸟,短期内应该不会再下手。”
余牧道:“万一他们不只有一个刺客呢?”
裴生信沉默了,参与这件事的大概率是一个神秘的组织,他们有可能不只这一个刺客办事。
余牧道:“不过还好。比起柳长亭和宋晚萧,想要刺杀魏雨歇和颜弃轩的难度要大一些。他们都不在自己的门派里,刺客想要弄清楚他们的行踪估计也不会太快。魏雨歇隐居的玉缺苑没准儿刺客根本就不知道在哪儿,而且玉缺苑的地形很难让他发动刺杀。颜弃轩一直和尹蓝瑶在一起,刺客究竟知不知道他的行踪也不好说。说起来那刺客除了暗器功夫不错以外,轻功和内力都比较稀松。”
裴生信道:“到底怎么把他们聚集在一起,要是想不出来办法,我们也只好兵分两路了。”
余牧道:“听说你经常刚在一个地方办完一个案子就接到了别的衙门的求救去办另外一个案子。案发地方的衙门是怎么和你联系的?”
裴生信道:“飞鸽传书。”
余牧道:“那鸽子是怎么找到你的?”
裴生信道:“秘密。”
余牧没想到裴生信也会和他玩这个,让他自讨个没趣。
余牧道:“湖州的衙门里有信鸽吧?”
裴生信道:“有。”
余牧道:“这样,我们去渝州找魏雨歇,走之前我给尹蓝瑶书信一封,你用信鸽送到扬州的衙门,叫扬州衙门的人送给尹蓝瑶。”
裴生信疑道:“这封信不应该写给颜弃轩吗?”
余牧故作神秘道:“这你就不懂了吧。这封信写给颜弃轩他不一定会来,但写给尹蓝瑶,颜弃轩却肯定会来。信送到尹蓝瑶手里大概要两天,他们走水路到渝州要三天,我们赶回渝州最少要四天,赶得巧的话说不定我们能在同一天到达。”
裴生信连道:“好,你赶快写,写完我立马送到衙门让他们飞鸽传书,然后我们赶去找魏雨歇。”
余牧找来纸笔准备写信,可他刚要动笔却又停住了。
“怎么不动笔?”裴生信催促道。
余牧盯着手中的这支笔道:“我们掌握了可能查出凶手来历的线索,我们也查出了凶手背后可能是一个组织,我们甚至知道凶手下一步的动作。可是我实在想不明白,这个凶手,或者是这个凶手背后的组织,他们杀人的目的到底是什么。若是只死了柳长亭或者宋晚萧这其中的一个人,那么杀人的原因很好推断,但从现在的状况看起来,他们可能要杀掉四大公子中的所有人。为什么?!”
裴生信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个问题他一开始就想到了,但他找不到答案,所以他不再去想,只想着怎么抓到凶手。
余牧道:“且不说凶手怎么同时与这四个人产生联系的,这四个人彼此之间的联系也只不过是在江湖上并称四大公子而已,难道这会是杀人的理由?我想了想,假如我们真的能抓到这个黑袍人,我都不能确定他能否说出杀人的真正原因。”
裴生信道:“也许是因为这个原因太过骇人听闻,是我们根本想不到的。”
余牧道:“我只是觉得这件事太过诡异了,诡异的找不出一个合理的解释。凶手就像是一个猎人,在一个个狩猎着他名单上的猎物。”
裴生信道:“既然想不明白那就不要去想。我们先去保住他想狩猎的‘猎物’,然后再把这个猎人揪出来让他亲口告诉我们这件事幕后的真相。”
余牧叹了口气道:“我就不该答应你来查这么复杂的案子,我最讨厌干复杂的事儿了。”
裴生信笑道:“现在后悔也太晚了吧,你难不成想就此走人?”
余牧重新蘸好了墨汁道:“把你黑脸一个人丢下,我还是不太舍得啊。”
扬州尹府的一个房间里,四大公子中唯二还在世的颜弃轩满面愁容的在房间里来回踱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