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下观战的众人个个都大张着嘴,不敢相信就这么发生在他们眼前的这一幕。
他们个个都是有头有脸的一方豪强,个个都是见过大风大浪的江湖老手,究竟是谁和谁的决斗能让他们呆若木鸡?
台上的柳长亭对着跌倒在地上的对手恭敬行礼道:“晚辈多有得罪,还请前辈海涵。”
他虽然弯腰,但他的目光却没有低下来。输给他的人又怎么配让他柳长亭弯腰?
柳长亭胜了。
这好像是再寻常不过的事,从他初入江湖至今他都没有败过一场。台下的人又何须为此而震惊。
只因柳长亭的对手是方梦觉。
柳长亭虽强,但没有人会觉得他能强到这种地步,强到能战胜方梦觉。
方梦觉是谁?
他是寒雁门的掌门,江湖上威震一方的一代宗师,他的名字通常都是和青石道人,霍雄,隋两三等人并列在一起的。
他是江湖上武功最顶尖的那批人的其中之一。
一派之主,一代宗师。
可他居然输给了低他数个辈分的柳长亭。
尽管柳长亭是四大公子之首,在江湖年轻一代中独占鳌头。
但是任谁都不会想到会发生这种事。
方梦觉缓缓起身,他的眼神复杂。
人们期盼他会开口,会说自己今天身体不适,会说自己是有手下留情,会说柳长亭在暗中使了手段才致使自己不幸落败。
方梦觉呼了口气,然后朗声道:“一代新人换旧人。江湖以后有你这种人在,定会精彩许多。方梦觉此战输的心服口服。”
他坦诚地承认了自己技不如人。
柳长亭再一鞠躬,然后潇洒离去。方梦觉也是黯然离场,只留下了台下一群还没有完全接受事实的看客。
从这天起,江湖上传遍了今天发生的事,它压过了所有事情,包括余牧九月初七在式微山挑战四大公子。
方梦觉不敌柳长亭!
还是双峰山的那栋小楼里,还是那三个人相对而坐。
柳自南满脸都是抑制不住的喜悦,方梦觉则是一脸怅然,反而是面无表情的柳长亭像是个置身事外的看客。
柳自南又给方梦觉斟了一杯酒,他开解道:“梦觉兄,还在为这一战所苦恼?”
他拍拍方梦觉的肩膀道:“梦觉兄,都过去了。你用一己之力换来一个宗派的新生,你应该为此高兴才是,怎么像现在这样愁眉苦脸?”
方梦觉叹道:“我寒雁门何时才能出这么一个惊才绝艳的天才啊,若是能换,我现在就愿意拿我自己的命去换!”
柳自南道:“梦觉兄切勿为此忧虑。就算寒雁门现在没有这般弟子,以后也一定会有的。我不说远的,至少在长亭这一代,寒雁门与我双峰派那必是休戚与共,亲密无间的盟友。”
方梦觉似有深意地道:“你我两派从今以后确实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了。”
柳自南道:“梦觉兄你放心,长亭会铭记这些的。是吧,长亭?”
柳长亭起身行礼道:“晚辈心中定会铭记此事。”
方梦觉挥手道:“好啦,有你这句话我也就放心多了。不过九月初七你可还是有场较量,到时候可要小心。”
柳自南道:“你是说余笙的儿子?长亭这番已经胜了你,又何必自降身份去与他一战。”
方梦觉眉毛一挑道:“正因为贤侄胜了我,他挟此胜之余威更不应该不赴式微山之约。况且余牧是贤侄同辈中人,若是避而不战,岂不有损贤侄同代无敌的威名?”
柳自南抚着自己的胡须道:“这一战就像是餐后的点心,或有或无都无伤大雅。”
柳长亭突然道:“父亲,我会去,也会赢。”
柳自南点了点头,在这种事情上他一般都会遵从柳长亭的意见,因为他从不觉得自己的儿子会输!
方梦觉道:“式微山这个地方,总是让我想起从前的事。而且余牧他是余笙的儿子,他究竟有他父亲几分实力,这可说不准啊。”
柳自南笑道:“梦觉兄多虑了,难不成他还真的是第二个余笙?放心,长亭他从不轻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