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晓风道:“你爹爹知道了他义兄的消息之后,极是关怀,自告奋勇,到鄂克沁宫求见白教法王,探访义嫂的下落。他当年曾与你师父一道见过白教法王的,所以有点交情。”江海天道:“哦,原来如此。怪不得适才于老前辈说去年曾有人在鄂克沁宫见过家父。”
江海天道:“我爹爹见了白教法王,结果如何?”
姬晓风道:“他们二人多年未见,所以初见面的时候,大家都很高兴。白教法王并不因为你父亲出身低微——贤侄,你爹爹从不讳言自己的出身低微,我也就直言了,请勿见怪——稍有怠慢,而是对他殷勤招待、敬如上宾。
“可是,一到你爹爹提起这件事情,说他的鄂克沁宫里藏有两个为非作歹的坏人的时候,法王的态度便马上变了,神色难看之极!”
江海天道:“这也难怪,这是大大有损他颜面的事情,他焉得不为之震怒?想来那两个喇嘛,必定要受他重重的惩罚了。”
姬晓风道:“不,他并没有动怒。据你爹爹说,法王当时的神情似乎有点尴尬,他呆了一会,显得颇为颓丧的样子,许久都没有说话。你爹爹以为他是在伤心,正想用‘寺大僧众,难免有良莠不齐’之类的说话去劝慰他,却不料他忽然表示出不相信的态度,问你爹爹有何凭据?
“我是早已防备法王会有此一问的,所以我事前已给你爹爹准备好了,陈天宇那幅画在我手中,你爹爹去谒见法王的时候,我就把那幅画给你爹爹随身带去。
“法王看了那幅画,你猜他怎么说?——”
江海天道:“以法王的身份地位,认出了是他寺中的喇嘛,他总不好意思抵赖吧?”
姬晓风愤然道:“他就是抵赖!他看了之后,竟敢说道:这两个人是谁?我的鄂克沁宫并没有这两个人!
“这两个人是我亲眼见到的,是他宫中的喇嘛,决不会错。可是法王这么说,你爹爹还有什么办法?总不能叫法王将宫中的喇嘛都召集起来,让他按图指认。
“法王又问你爹爹这消息的来源,你爹爹是个直心眼儿的人,从不说谎的。他一着急,便把我供了出来,说这是‘神偷姬晓风’亲眼在贵寺看见的。
“法王沉下了面,说:‘这事情我的护法弟子早有禀报,神偷姬晓风那次偷进本寺,意图盗宝,挨了他一记九环锡杖。想必是姬晓风因此含恨,捏造出一派胡言!’他又说:‘你回去告诉姬晓风,叫他从今之后,在鄂克沁宫周围百里之内,千万不可踏进来。否则若给本寺弟子发现,性命难保!’你瞧,他不但反咬我一口,而且还对我施加恫吓。哈哈,我姬晓风岂是怕人吓的?白教法王虽有绝世武功,但我姬晓风却有一条烂命,我就偏偏不怕他!”
江海天道:“也许他是受了弟子的蒙骗吧?他是我师父敬重的人,总不至于这样卑鄙吧?”
江海天又道:“姬伯伯,请你也恕我直言,你是天下知名的妙手神偷,设若法王有几个弟子和那两个贼人是同党的,在他面前扯谎,异口同声说是发现你偷入寺中,意图盗宝,法王并不深知你的为人,那也难怪他会相信的。”
姬晓风道:“不错,法王对我的恶感,也可能受那些弟子的蒙骗,你这样的说法也未尝不说得通。但那两个贼人,分明是他寺中的喇嘛,按他自己所定的规矩,他寺中的喇嘛,每三个月要受一次小考核,年终有一次大考核,他怎会不能认得自己手下的喇嘛?但他在你爹爹面前却推得干干净净,竟敢说他的鄂克沁宫里没这两个人!这总不能说是受了弟子的蒙骗吧?”
江海天道:“这件事情的确是有点令人莫名其妙。好在陈伯伯已赶往天山邀请唐经天夫妇,总会有水落石出的日子。”
姬晓风接着说道:“现在再说你的爹爹。白教法王起初对他殷勤招待,敬如上宾,后来你爹爹提起了那件事情,双方话不投机,法王的态度就变得冷冷淡淡了。你爹爹对人随和,脾气极好,但他也是个有骨气的硬汉子,当下就立即告辞。
“法王也并不挽留,但在送你爹爹出宫的时候,却说了几句耐人寻味的说话。他说:你下次来最好与金大侠同来,事先不必经我门下弟子通报,金大侠他会知道怎样与我见面的。除了是金大侠,其他的人,你切不可冒昧地带领他们前来。”
江海天道:“咦,这几句话确是有点古怪。似乎法王很想见我的师父,而且是想瞒住弟子来和我师父见面的。”
姬晓风道:“就可惜找不着你的师父,否则这个哑谜可以早些打破。”
江海天道:“刚才那叶冲霄说,我的师父他也要参加金鹰宫之会。”
姬晓风道:“金鹰宫的会期是下月十五,但我已约好你爹爹在本月月底相会。因为陈天宇前往天山之时,与我定下了一年之后,在鄂克沁宫的所在地圣喀伦山相见,时间正是本月月底。你爹爹还未曾与陈天宇见过面,因此我就将与陈天宇约好的时间地点告诉他,他说他准备早两三天先到圣喀伦山等候我们呢。”
姬晓风又道:“本来等到见着了你的师父之后,一同前往最好。可是我又怕你爹爹独自一人等得心焦。而且老实说,我对白教法王也信不过了,我担心你爹爹一人会闹出事来。”
江海天道:“那么只好先见我的爹爹了,好在以咱们的脚程,时间大约还来得及。”两人计议已定,便即动身,向青海进发。正是:
风云变幻殊难测,谁挽天河洗甲兵?
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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