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小时后,他们到站了,管道列车停在了更深的地下,这里的月台和上车的地方差不多,也是一个红色屋顶的小房子。
一条小路,几盏路灯,看起来没有尽头,正对着月台。
一行人在小路上默默走着,“轰隆隆,轰隆隆”的声响,这地下的夜晚,虽极力模仿地上的一切,但终究是地下。
“技术让地球上任何的地方都可以生存。”,
“但人还是更喜欢自然形成的东西吧。”
“人不就是从自然中慢慢进化的。”
“可我喜欢机器,喜欢机器散发出的石油味和铁锈味。”一途和飞林低声的聊天。
“那可能是因为你和机器为伴的时间太长久了,都变成机器了。”色飞林打趣说。
谁说不是呢,那些天,那些年,从来都离不开机器的日子。
回忆飘到他的童年,他的那些无忧无虑的时光。
那是一个温暖明亮的房间里,房间是一片蔚蓝,那蔚蓝铺陈了天花板和地板,连成一体,抬头是蓝天白云,低头是浪花朵朵,还有美丽的海豚戏水跳跃。房间的中央,一张婴儿床,摇篮曲悠悠,风铃在叮咚做响,十几个人工智能正在忙碌,准备奶水,吸尘打扫卫生,换尿不湿。
这个小男孩在无微不至的照顾下,慢慢的长大了。
在一个公园里,小男孩和一个小机器人争吵起来,他们为了一个新得的昆虫争吵,赌气,分道扬镳。那是一途和他的玩伴,人工智能玩伴。离开玩伴后,他独自寂寞的走到公园的翘翘板旁,几个小男孩看着他。
“把你的瓶子拿过来。”
一途不吱声。
“让你把瓶子拿过来。”一个男孩伸手就过来抢。
“不给,不给。”拼了命的拉扯。
“去。”对方一松手,一途一屁股坐在一个水坑里。
“哈哈,哈哈,你个泥猴子,让你不给,让你不给。”一群全冲上来,用孩子的脚,用最大的力气踹。一途只能抱着头,任凭拳脚像雨点一样淋下来。
“呃,呃。求你们,求你们。”
“现在知道求了,没用,给我往死里打。”带头的大孩子说。
“啊,啊。”在混乱中,他看见他的玩伴,奋力的挥动小小的拳头,以一抵十。“大欺小,全去死。”但是终究寡不敌众,他的玩伴人工智能还是被打的鼻青脸肿,但是他的勇敢和不要命终于救下来他最好的朋友和那个装有美丽昆虫的玻璃瓶。
那天,他们就那样一起,坐在小山坡上,一直,身后就是即将落山的血色夕阳。
再后来,玩耍,游戏,在六岁之前,一途的父母、玩伴、朋友都是人工智能。这群人工智能并不是完全的服从,他们被设计成各种性格,各种年龄的伙伴,他们教会了一途勇敢,顽强,团结,友善,分享的性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