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牛承从梦中惊醒,然后看着空白的天花板,怔怔出神。
他记得,自己败了,败得还挺惨,但是……应该没有丢义父的脸吧?
“哟,你醒了?”旁边传来一个邪邪的声音,听上去并不像好人:“你找我来说什么事情啊?”
“啊!枫丹!”李牛承看见那张和义父有几分相似的俊秀脸颊,有点激动,想从床上坐起身,却发现自己浑身麻木,没有一点力气。
“你刚从冰冻中被解救出来,所以想动的话,可能要再等几天。”李枫丹一摊手,表示无奈。要是跟他说什么肌肉冻伤什么的,他肯定不懂,所以干脆就长话短说。
李牛承只能重新睡回床上,有几分敬佩,又有几分担忧地道:“冰封天下,确实厉害!你对阵他的时候,可要千万年小心啊!”
“好歹也是宝灵阶的元术,不厉害才叫有鬼了!至于我,你就不用担心了……我心里有数。”李枫丹又是一摊手,道:“对了,你还没说呢,叫我来做什么?”
“我想跟你聊一聊,关于义父……你父亲的事情。”
“stop!停停停!”李枫丹摆手让他停下,然后道:“你是你,我是我,他是他,关系可别弄混了!你我之间,勉强可算是朋友之交。你和他呢,算是异姓父子吧?但我和他之间,没有任何关系!”
李枫丹本来对李成西,就没有任何感情可言。除了血缘,两者更是没有任何亲情!
不过,他也并不恨李成西,因为以他的个性,如果真的出生在勾心斗角的李氏家族,可能会非常不爽。
所以他现在对李成西的感觉,完全就像是对着一个路人甲。
“无论你怎么看待义父,请先听我将话说完!可以吗?”
李牛承还是坚持着,又见李枫丹想要拒绝,赶忙沉声道:“只耽误你一刻钟的时间!听完之后,我保证今后不会再对你说起义父!”
李枫丹想了想,无奈道:“那好,你说吧,我只听不说。就一刻钟的时间!”
李牛承点点头,眼神之中,有了一点火光,道:“我先给你说个故事吧……从前有个旅者,走遍了大江南北寻找灵材,结果不幸染上了重病,倒在一个大户人家的门口。那个大户人家见他可怜,便将他放在家中,还找人治好了他的病。”
“那个人的病,好得差不多了,大户人家并觉得他这个外人,毕竟不适合住在家里,便把他送到了临近的寺庙里。那旅者临走时说:大恩不言谢,日后有机会,一定鼎力相报。大户人家本也当是玩笑,可有次这户人家在水运货品的时候,招惹上一群水贼。”
“这群水贼势力庞大,贼首还是个拥有聚元期中段的先天高手!当天夜里,便带着贼众倾巢而出,屠杀了这一家老小。只可惜,他们却漏掉一个孩子。”说到这里的时候,李牛承咬牙切齿,一副不能生啖其肉的表情。
李枫丹虽然没说话,但心里也明了,这旅者就是自己的便宜老爹!
至于那大户人家的孩子,肯定就是李牛承自己啦!
李牛承继续道:“那个孩子,找到当地的帝国官府。可那些当官的,得知贼首有聚元期的实力后,都推脱着不敢接下这个案子。那个孩子十分绝望,他又忽然想起,曾经那个被自家救起的那个旅者,于是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找到了他。”
“那个旅者,二话不说,当天晚上就带他离开寺庙。然后下山,血洗了那个水贼的当口,手刃了那名贼首!最后,还不顾别人白眼,将那个大户人家的儿子,带回了自己的家族,当做自己的养子……”
李牛承说到这里,停顿了下来,两只眼珠子,死死盯着李枫丹问道:“你的脑瓜子聪明,应该知道,那名旅人,就是你父亲了吧?”
“知道了。”李枫丹点点头,可这故事实在是有点老套。
“那么,你知道你父亲当时,病还没有利索,所以没法全力应战吗?”
“你知道,你父亲当时连续苦战了三天三夜,最后将贼首杀掉时,一头晕倒在血水当中,差点活生生的累死,直至七天后,才转醒过来吗?”
“你知道,你父亲醒来之后,五脏六腑都受到严重的创伤,所以终身无法在修为上有所存进吗?”
“你知道,对于一名绝世天才的武者来说,终身无法习武的痛苦吗?”
字字诛心,几乎让李牛承泣不成声,道:“你知道,这些年义父对这些往事,一个字都没对我提过。但是我却更加悔恨!倘若……倘若我能晚一点,再晚一点,等他痊愈后再找他的话,现在的李成西,恐怕早就是一方豪杰了!可他却……从来没跟我提过!”
李枫丹听到这里,心中也有些震撼。
他没想到,当初抛弃自己亲儿子的人,居然会是如此一个铁骨铮铮,豪情万丈的侠客!
虽说李枫丹自己不想做什么侠士,限制太多,太麻烦,但他心中却对侠士,还是很敬重的。
李成西如果真的有情有义,又为何要将我赶出李氏家族呢?
又生怕我在家族大比武上,惹出什么是非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