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她这般神色,却证实了扶桑之言,众姬看在眼里,心下己明白几分。
她竟是郤至的女儿。
“说,是与不是?”姬夫人厉声道,声音调高几分,“郤至嫡夫人生一子二女,一妾生一女,你就是那妾室所生?”
“不。”辛夷下意识否认。
“那你是谁?”
辛夷目光闪烁,“我是……我是……”辛夷猛的抬起头来,“夫人,仅一块木碟怎能证实其身份?”
扶桑道,“然,我有,你却没有。”扶桑斩钉截铁,似早己料到她会如此一问。
辛夷哑然,看向她,这个幼时曾在一起玩耍过的小姑娘,曾跟在珲身后,害羞得不说话的小姑娘,此刻,她的证言,却能轻松至她于死地。
脑子里又闪出一段儿时的画面,辛夷闭了闭眼,片刻看向姬夫人,“我不能说,我必须亲自告诉君上。”
她只能拿出孙周来拖延时间。
大殿顿时安静异常,在场几人,宋姬,栾姬,郑姬皆知君上对她的情意,特别是郑姬,岂能让她等到君上归来?
“夫人。”郑姬上前两步,“如今,己证实她乃郤氏之后,她混入宫中,必有图谋,妾认为,夫人应该把此人交与前朝,前朝有栾大人持政,当年,也是栾大人处理郤氏谋逆之事,定能查个水落石出。”
郑姬急切说道,却未见姬夫人紧皱的眉头,严厉的眸子朝她瞟了一眼。
栾书?她最恨此人,郤氏‘谋逆’,牵扯她的阿妹。
这时,宋姬突然跪下,“夫人,此事不可断下结论,仅凭一奴之言,何以信服?还是等君上回来再作处置。”
“宋姬。”郑姬厉眼转向她,“连她自己也说不出是谁?难道不觉得蹊跷?后宫之事该后宫来处理,然,此事却关系前朝,应当交与栾大人。”
宋姬道,“便是如此,郤氏之后是多大的罪,栾大人也不可一人作主。”
郑姬恨得咬牙切齿,“听闻女祝与宋姬关系不错,莫非你早知实情?”
宋姬道,“与女祝关系友好的,不止我一人。”
两人皆把目光放在栾姬身上,栾姬身子一颤,跪了下来,看向姬夫人。
“妾,什么也不知道……妾听言,诚恐。”
此话,并未帮辛夷求情,也无郑姬那般,咄咄逼人,乃中立之言。
辛夷看向众人,对宋姬深深感激,对栾姬复杂,对郑姬不算恨,因为她说的是实事,她没有污蔑她。
但,她不会坐以待毙。
她要赌一把,她看向姬夫人,“夫人,辛夷有一言,须私下告之夫人。”
姬夫人一直没有表态,听言,目光似厉似怒,还有一种别人看不出的情绪。
辛夷望进她的眼里,似看到一丝犹豫,正当心中有丝希望时,突听姬夫人正色道。
“大胆,你有什么话,就留到前朝去说吧。”
什么?
“不管你是否郤氏之女,你隐藏身份就是大罪,老妇可认定有奸细之嫌。”
“来人。”
门外进来数位禁军。
只听姬夫人吩附,“将此人暂押暗室,待明日,栾大人入朝,再把此人交与大人查处。”
“喏。”禁卫就要前来拿人,宋姬移跪到姬夫人面前,“夫人不可,前朝刑法残酷,女祝一介女子,怎能承受,若是君上归来,得知,夫人打算如何给君上交待。”说着,就流下泪来。
“放肆,就因她身份不明,老妇依国法,交于前朝,老妇有何不能交待?难道,老妇要寻私?此事岂是我等后宫妇人可过问?”
姬夫人严厉指责。
宋姬哑然,朝辛夷看来,辛夷朝她摇了摇头。
然而正在这时,突然一阵脚步声,“夫人,万万不可。”
又是一句万万不可,姬夫人怒火纵生,猛的抬头朝来人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