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小曼还不知道,这么会儿的功夫,她又成了别人不满的对象。其实这些人对着她拍个不停,让她觉得相当不舒服。有些记者还不尊重被访者的感受,闪光灯开的,她眼睛都刺的疼。薛教练护在她身前,替她回答了一些与专业比赛毫无关系的个人问题。诸如多大了,现在上学跟训练怎么安排之类的。听说她上的是省实验后,还有人笑着问她是不是体育特长生。这回周小曼倒是镇定了下来,笑容甜甜的:“我小学在附小上的,小升初全校和妈妈在一起原本参加完庆功宴以后,周小曼想要和母亲一块儿回母亲暂时安身的小旅馆。然而队伍有队伍规矩。她刚获得了个人全能赛的第三名,就无组织无纪律,开始夜不归宿,外宿。那成什么体统。薛教练还怎么带领团队。母女俩在酒店门口依依惜别。最后还是孙喆开口劝慰她俩不用担心,以后多的是机会。冯美丽才恋恋不舍的跟女儿道别了。周小曼慢慢走回房间,心中一半欢喜一半忧愁。欢喜的是,母亲终于摆脱了那对凶残的父子,获得了人身自由。忧愁的是,万一周文忠不放她的监护权,要怎么办。毕竟母亲已经跟自己有十多年没有见面了。一位将她从小养到大的工程师父亲,一位两岁后就没有管过她的农民母亲。摆出来看,明显是前者有优势。要说她这些年受到了虐待话,父亲从未打过他。深受校园暴力困扰的孩子,难道罪过都该由监护人承担?尽管大部分受害人的父母都有做的不到位的地方。然而父母的责任,在这个时候,常常是被忽略的。周小曼担心周文忠抓着自己的监护权不放。这个男人能够掌控的东西实在太少了,他有一种病态的痴狂。需要控制一个人来证明自己的能力。周霏霏显然不可能被他控制。她得想个办法,让这个人无法抓着她的抚养权不放。周小曼恍恍惚惚的,没有敲门,就直接用房卡开了房门。然后,她就看到这群垂头丧气的小姑娘。一时间,她有些忍俊不禁。明天是团体赛决赛,估计现在林医生正在跟她们做赛前的心理辅导。周小曼轻手蹑脚地合上了房门,悄悄的走到了李医生身边坐下。他看着这些小姑娘如花的面孔,个个都是神情沮丧的模样。见林医生没有开口的意思,她就笑着开玩笑:“哎,林琳呢?难不成,怕挨训,她就躲到边上去了?”这句话一出,房间里的气氛更加凝滞了。丁凝忍不住抹起了眼泪,林琳受伤了,后面恢复成什么样子还不好说,她妈不让她练艺术体操了,说不值得。一出院就直接带她回家,连队里都不回。周小曼愣住了。她没想到在赛场上受伤这种事会发生在这些姑娘身上,而且情况竟然会这么严重。她沉默了片刻才开口道:“其实即使不练艺术体操,也避免不了受伤啊。”上辈子她倒是早早就放弃了艺术体操,然而一场不算车祸的小事故,她的膝盖就受到了不可逆转的损伤。后来更是连久站都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