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晓灵和华佗二人几乎同时感受到了中年男人气势上的变化,他们也是凝神望了过去。荆晓灵注意到吕布抓着水幕一端的大手周围,笼罩着一层淡淡的白sè水雾,看上去,他就像提着一团雾气。
而他突然睁开的眼睛,令到他就像一具死气沉沉的石像,突然间活了过来,那双清亮的眼子里,一片雪白,如同阳chūn白雪般灿烂透亮,又如那明月的皎洁,气息如浪般翻腾,如火般燃烧着,在他睁开眼的一刹那,所有内敛收缩的力量,陡然爆发出来!
他用尽全身力量,挥动水幕向着前方狠狠斩去!
“万离水炼!”
高昂的声音夹杂着爆裂,仿若罡雷轰然炸开!
蓄势良久,只为这最后一势,所有的星辰之力,中年男人没有一点吝啬,全都灌入这招【万离水炼】之中!
在这刹那之间,雪白的蛟龙再次出现,带着暴烈气息,向着吕布大口一张,满是獠牙的嘴巴带着不尽威严,狠狠的咬了过去? ,只这一下,便将吕布吞入了身体之中。
在这一瞬间,荆晓灵的身体猛一抖动,差点便要冲身而上。她一直自旁静静的观看,自是知道中年男人没有半点的恶意,而且这蛟龙最然幻出了实像,然而却并不是真实的身体。
然而她还是在方才那一刹那竟真的信以为真,原因无他,实在是太过相像了!
而蛟龙的身旁,闪耀着无数跳跃的火焰,无数充满暴烈气息的火焰,可为什么会有火焰呢?它们明明是水啊!
不可能!
荆晓灵心头掠过这个奇怪的念头,她不得不承认,这中年男人的高强实力,还有这非同凡响的水炼之术。水xìng本柔,他却利用万离功法,用水融化所有的材料,到最后的紧要关头,更是御水如火,将至柔之物,幻出了至刚之意。
只这一下,他便担得起大师的风范。
此时此刻,吕布真可以说得上是处于水深火热之中了,他的身体所在之处,已是全部被蛟龙所占据。在蛟龙的巨大威压之下,龙身周围一丈之地,yīn气都不得靠近。
水气形成的火焰不断的跳动着,慢慢的,蛟龙的身体再度虚化,呈透明之sè,里面现出的吕布身体肃然而立,双目微闭却是自有威严之态,而身体之上早已是寸缕也无,悍然展现着男人的阳刚之意。
他此时的皮肤若婴儿一般的光滑,其上曲线分明,肌肉并不十分粗大,而是呈细碎的模样,更加衬得他英武不凡。
荆晓灵望着吕布安静的神情,剑眉星目,略带些坚毅的脸庞,只觉得以前暗中虽是见过数次,却都没有在意,想不到这吕布竟还算得上是挺帅的一个男人,忍不住多添了几分欣赏之情。
她心中方想到这儿,这才突然发现身前这男人还是处于极原始的状态之中,身上她该看的不该看的,都悉数入得眼帘,这一突然的发现立刻令到她芳心大乱,赶紧垂目望地,一幅眼观鼻,鼻观心,心观脚尖的模样。
耳听得华佗也是轻声说道,
“我以后也须得好好淬炼一下自己的身体啊。”
也不知是单纯的有感而发,还是发现了荆晓灵的态度之后才说出此话,反正听了之后,荆晓灵的脸便红得更加厉害了。
就这样谁也不知过了多少时候,漫天的火焰遽然退cháo,龙身渐渐隐去之后,显露出万丈祥光,吕布的心志经过此一番如重生般炼体的冲洗试炼,变得更为凝固通彻。
他伫立在【寂灭荒原】之上,忍不住仰首朝向rì月苍穹,发出一记穿云裂石的雄壮长啸。啸音如龙在天久久不歇,每一记音符律动无不暗合乾坤运转之道,就像是天地激撞的交响乐中最为契合无间的鼓点。
他体内的星辰变得更加凝练,其中的星辰之力业已彻底固化,凝炼成星丹,经过了这洗礼之后,他终于突破了第四级纳虚之境,来到了第五级归元之境。
功力之强,更是远超先前。而星辰凝练化作星丹之后,他的耳聪目明达到了一个新的境界,仿如不经意的一个念头,他就能把握到身外每一缕游离的星辰之力,甚而能将它们凝合成形,炼成万物。
他忍不住轻啸一声,双手向前伸出,只呼吸之间,二十四颗明暗相间的星辰如jīng灵般跳跃在他的身前身后五丈之地,来回奔腾雀跃,仿佛在欢呼着他可以死里逃生渡过此劫。
二十四颗星辰形成的【双级乾坤虚境】!!
要知道,在先前他勉力才可以形成十二颗星辰而已!!
这个时候,吕布终于明白为何会说第五级归元境会是一道坎了,盖因此前和此后的感悟大不相同。体内拥有了星丹的他,只觉得身体的各个毛孔都如口鼻一般,可以轻松自如的呼吸,并且如触手一般,轻易的感知周围的一切变化,并能够利用星辰之力将它们凝合成形。
这种变化,自是令到自己可以成为身体附近这片区域的主人,轻易可以幻出虚境出来。而实力愈是强横,所幻出的虚境范围便会更加的巨大了。
他的身体经过重新的淬炼,坚如钢铁,丝毫没有历经大劫之后的疲惫感觉,反而是神采奕奕jīng神焕发,体内星辰之力浩荡奔涌,近乎没有一丝一毫衰竭的感觉。
心念微动间吕布收起双级乾坤虚境,抬眼往前方望去,却发现前方所立着的三人,都是自己所不认识的,其中那位中年男子虽是面带微笑望着他,然而却是神情疲惫,汗水淋漓。其中更是有一位貌美的女子,然而她却是全不看自己,只双眼望着地面,似想要捡钱一般。
一阵风儿猛烈的吹过,吕布也才发现在方才争战的过程之中,自己的衣服早已化作烟尘,散在风中四处了。他赶紧自百宝囊中掏出一件衣服穿在身上,看情形应是那位疲惫的中年男人救了自己。
“在下并州刺史吕布,多谢诸位搭救之恩。”他躬身说道。
“谢倒不必,既收了医资,这病总是要治的,然而我却是要同你们说,你这些金花的一点也不冤,要知道,贵重的材料且不算,单是我耗去的这么些功力,怕也是要一年的时间才可以恢复得过来了。”
“医资,我们?”吕布听得一头雾水,虽然早已感应到除了自己和眼前三位陌生人之外,应该便再无其他人才对,然而他还是下意识的回头望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