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快到了马场,才有小厮过来说:“狼牙被夏姑娘用弓抽了好几下,此时已经被激得兽性大发。倒是养马的丁大亲自上去,用马套将那狗套了去。夏姑娘好着呢,就是嚷嚷着要将那疯狗弄死。”说着睃了小夏婆子一眼,心想:“从来没见过这么厉害的姑娘家,瞧那个意思,若是没人拦着,就把狼牙撕了。”
小夏婆子连忙向兴王妃告罪辞行,兴王妃再三挽留,小夏婆子只说改日定来赔罪。兴王妃无法,只得让小厮去备轿,又派人进去叫小雨出来。
母女二人坐着一乘小轿家,小雨就偎在母亲怀里:“娘,快解了这头发吧。这样梳着倒是整齐漂亮,可是头皮拽得好疼。”到得家中,夏秀才已然等候多时了。
小雨也恢复的差不多了,就同夏秀才议论起来:“也不知道什么东西惹得他们窥伺起来,客气得很,连王爷都到马场看我们比试弓箭,世子妃也亲自过来招待。喏,”说着给父亲看,“留了这么久的衣服,竟是说给就给我了。我可不晓得我竟然有这样的本事。”
夏秀才捋着胡须陷入了沉思,半晌才跟小夏婆子同时叫道:“二哥!”
小雨一愣,抚着下巴贼兮兮地说:“他们也看出来了!?走咱们的路子,这可是死马当活马医了。兴王也是安逸惯了。。。。。。”说着若有所思地从窗户望出去,正瞧见五哥快步走过来。“咦,今儿来的倒早,难道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正说着,五哥就快步走了进来,一面擦着额头的汗一面说:“快看看吧。又出了大事情了。”
小雨连忙凑过去将五哥递过来的邸报接过来给父亲,母亲看了。
夏秀才和小夏婆子的脸瞬间就白了。原来是南边的周王被以忤逆罪抄家了,周王为防止一家人受辱,竟然阖府**了。上百顷的府邸,一片焦土,龙子龙孙也同那些下人一起烧得一片焦黑。
夏秀才半晌才找到自己的声音道:“得派个人快马给你二哥,六弟送信。”
小夏婆子也说:“延寿这次押解代王进京还算顺利,听说过几日就会启程往回走,我这就跟王家商量一下,看能不能趁着这次延寿回来将亲事办了。能拖得一日是一日,这般局势,恐怕就这几个月还有大的变数。若是能将延寿留到局势明朗时再走,那是最好不过的。”
大家心照不宣,只怕这变数就应在逸王那里。兴王虽然在京城颇有威望,只是在郢中并没有多少亲兵,宋指挥司也不能算是他的心腹。此时,只怕这京城里的威望竟也成了拖累了。怪不得连兴王也沉不住气了,竟然同夏家这样的人家来往起来。
小夏婆子说干就干,当晚就回了村子。
兴王府里,兴王将王妃,世子,世子妃连周励都叫到密室里面商议起来。
兴王面色凝重:“这个时候,我也没什么好说的,总归不能这么束手就擒。”这才看着世子妃说道:“我这已经寻得几个得力的护卫,你明儿一早就带着允儿去娘家避一避。若是。。。。。。若是娘家不方便,你也不要怨愤。这可是合族的大事,也怨不得他们。你就先在自己的陪嫁庄子里等消息。”
世子妃听了,直哭的肝肠寸断,抵死不从。还是世子拉着她的手低声劝导:“哪里是为了你?这是为了我们的孩子呀。你暂且忍耐,兴许局势也未必走到那一步,那时你跟孩子再回来。”
世子妃只得忍了泪出去准备。
兴王又看着周励说道:“如今这形式你也看到了,本来是想让你同夏家联姻借着她二哥的关系,同逸王里应外合。如今,唉,却是步步紧逼,哪里还容得下我们从容计较。你明日就带人去东北找你三伯,若是。。。。。。”兴王哽咽了一下这才说到:“你就留在你三伯哪里效力,日后给你母亲,你哥哥和我报仇就是了。夏姑娘有胆有谋,虽说家世不显,为人却足以配得上你。日后若是有机缘,你便求了你三伯去提亲。”
周励好不容易才压下了心中的惊涛骇浪,结结巴巴地说道:“我们手上并没有兵权,如何能威胁到今上,爹爹担心的太过了。”
兴王听了苦笑:“但愿如此。”
第二天一早,小夏婆子就奔了王家,商量着延寿和王姑娘的婚事。王家虽嫌仓促了些,可是也晓得,延寿现在军中屡屡升迁,只怕过几年真能给媳妇请个诰命回来。日子虽定的紧巴了点,自家的东西也都是准备了一、两年的,倒也都是现成的。
到了晚上,小夏婆子就得了回话了。这才给六哥修书,却是说祖母年纪大了,总盼着孙子们成家立业,这次虽然急了点,只是他在军中效力,不见得总有这样的机会回乡,如今正好遂了老夏婆子的夙愿。
兴王府的内院也是忙忙碌碌,人来人往。世子妃的母亲身子不大爽利,世子妃就带了儿子过去侍疾,随行还走了一大群的护卫。等到了晚上的时候,兴王爷的幺儿周励,骑马的时候竟然从马背上摔了下来,将腿给摔断了。
偏偏兴王年纪大了,突然听到这个消息竟是禁受不住,跌倒又磕了头。兴王妃又急又怕,居然也跟着病了。于是家中唯一健康的世子索性闭门谢客,不仅自己不出门,连亲朋往来都没有了。
彼时,小雨正在家中磨着小夏婆子:“若论机灵舍我其谁,不如让我去给二哥送信吧。”
小夏婆子只是充耳不闻,看着夏秀才说:“不如让如海和七哥走一趟,俗话说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想了想还是不够稳妥:“四哥最近的差事也做得差不多了,他年纪大,倒也稳重些。”
夏秀才点点头:“也好,也是时候让如海、七哥两个历练历练了。”小雨在一旁听得心痒难耐,只急得抓耳挠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