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明白他怎么可以如此安静,于是她整蛊他,往他的墨汁里加辣椒水,害得他流眼泪;将他的椅子锯了一只脚,让他摔个四仰八叉;甚至还荼毒他的墨宝,而他每一次却都只是浅笑着说好。
回忆接踵而来,让她的心口压抑不已。想要微笑,却觉得勾唇都没有力气。曾经有多么美好、多么令人怀念,现实便有多么残酷、多么令人悲伤。
然而,现在还容不得她悲伤。
平阮儿将思绪平复下来,机警地左右看了一番,确认无人之后才就着零星微光朝倾塌的房间走去。当年烧毁得最彻底的是东园,几乎是烧成灰烬,连残渣都不剩,书房和卧房倒是留存了下来。不过,从倾斜的墙壁和凌乱栽倒的横梁便可看出,这儿的受灾状况也并没有轻多少。
她略微估计了一下方位后就朝一面危墙走了去。这歪歪斜斜的木板墙下方有一张烧焦了的书桌,书桌恰好抵着倒塌的书架。平阮儿蹲下查看了一番后便退了出来,在地上捡了一块小木板后又走了回去。只见她拿着木板将地上的杂物推到一旁,然后又将软木的地板撬开,软木地板在多年的风吹雨打之后早就稀稀松松,所以她很轻松地便弄开了。
撬开之后,便可见下方出现一块方砖。平阮儿心头一喜,果然还没有被人动过。她连忙使上十二分力气,用木板抵着砖块,然后手腕一转使了个巧劲,方砖便被她翻了起来,露出了下方的暗格。
弄完这一切,她的额上已经出现了少许汗,下意识地想用左手擦汗,这才想起若非左手受伤她也不至于这么累。于是作罢,伸出右手便去够暗格中的盒子。
五年了,盒子依然保存完好。
平阮儿见状心头一松,然后便将左手插入右手抬起的缝隙中,虽然手断了无法使力,但当个支撑还是可以的,要不然她也无法将盒子弄起来。
她强忍疼痛将盒子慢慢取了出来。盒子一点一点的抬高,眼看着就要完全取出。
突然,斜刺里伸出一只手一把夺过盒子!
平阮儿只感觉眼前一阵旋风,还未反应过来,那人的手指就要扼上她的咽喉!她慌忙侧身避开,就势倒地一个打滚翻出,随即右手操起方才的木板便直接向那人射去!
那人似乎早有所料,侧身一个旋转,然后脚尖踢起地上的杂物便朝平阮儿回射过去。射来的杂物明显化有劲力,裹着呼呼风声直接朝她而来,罩住了左右各个方向,平阮儿应声抽刀,手掌一抹,弯刀携着风声旋转扫去,划出一个半圆的保护圈。
这方平阮儿还在应对,那方那人却不恋战,只见他将盒子往身上一裹,几下飞跃便要离去。
突然,一道寒光扫出,如惊电般划破苍穹。那一刹明亮间可见一黑衣人如大鹏展翅般飞掠而下,横剑直刺先前抢夺盒子的人。
两人立即胶着战在一起。霎时间两剑相击清响不断,金光乍现火花不绝,人影翩跹似蛟龙虎跃,在暗黑的天空下开展着命与命的搏击!剑与剑的较量!
平阮儿早已解决那堆杂物,飞身一跃便加入战斗中。一时间三人成乱舞作一团。
“是我!”后来的黑衣人突然出声。
平阮儿一愣神,先前夺盒之人立即窥到破绽,一剑挑向她的左手。她连忙横刀格挡,却还是晚了一步,只挡住了剑身,却还是被凌厉的剑气所伤,身子一震便从半空中跌落下去。她这一跌,那黑衣人也慌了神,便再顾不得直接回身奔下去接她。夺盒之人抓住这一空隙连忙飞身跃出战斗圈,随即几个纵跃便消失在黑夜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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