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呢?你怎么不接着说了呢?”林雪雁曾经听李映之提起过整件事的经过,但没有这么详细。
李映之拿起茶几上的一杯水咕咚咕咚喝下去,然后一字一句地说:“我在依宁村遇到了正在安装adsl设备的电信局朋友,于是提出帮他们干活儿,他们也正好缺人,我就留在依宁村。adsl器材放在村口,正好对着荒宅,我就要求去看守器材,住在了荒宅对面的彩钢房里了,那个凶手一直都呆在荒宅里没出来过,后来你们就去了,我看到你们抬出了两具尸体,就知道这个凶手应该是不用我再继续跟踪了,我就把重点放在了黑远程监控的ip上了。”
龙萧飞坐在那里飞快地旋转着手中的笔,过了好一会儿,才突然停下了转笔的手,把笔一下子扔在了茶几上,然后对李映之说:“你住在彩钢房里的那段时间,有没有其他人进入过荒宅?”
李映之答道:“没有,我在彩钢房门口安了个摄像头,我不在的时候就用它看着荒宅的门,连夜里都没放过,我敢肯定没人进去过。”
龙萧飞点了点头:“李映之,你做得很好,考虑很周到。”
李映之憨憨地笑了:“可是似乎也没发现什么线索,根本帮不到你。”
龙萧飞轻轻摇了摇头:“不,你所说的对我们很有用处,荒宅根本就没有人进去过,我们去的时候也没发现过其他人,就是说那个凶手是自己死在荒宅里的,又不是自杀,那会是怎么个死法呢?”
李映之和林雪雁马上点了点头,这还真是个问题,那个凶手就那样不明不白地死了,不是被人杀死又会是被什么杀死的呢?
“不知道你可以帮我个忙吗?”龙萧飞对李映之表情友善地笑了笑。
李映之很快地点了头,马上正襟危坐。
龙萧飞拍了拍李映之的肩膀:“你别紧张,挺简单的,我们局重案组刚接了一起跨国毒品案,我们在网上截获了一些他们的通迅数据,现在想入侵他们的数据库,但是他们的服务器是在外国租的,在技术上我们需要你的支持。”
李映之轻松地笑了笑说:“小事一桩。”
没想到李映之还真不是白给的,利用服务器的一个小漏洞,把一个木马植入进去,通过这个木马,打开了数据库的大门,在神不知鬼不觉中,把数据全部复制出来,又把所有痕迹删除。
“干得漂亮!”随着一个沉稳的男声从门外传来,一位中年男人从门外走了进来。
龙萧飞立刻起身:“贾局长好。”
来的正是龙萧飞的顶头上司,依宁市公安局贾局长。
林雪雁和李映之也准备站起来,贾局用手势示意他们坐下,然后他坐在了两个人的对面,很慈祥地看着他们说:“我们警局很缺少你们这样的人才,年轻、有技术、有活力。”
面对局长的夸奖,李映之只顾着傻笑。
贾局显然对李映之很感兴趣:“你想不想加入进来呢?”
李映之突然变得激动起来,从椅子里站起来:“当警察可是我从小的梦想呢,只不过我这个人学数理化还行,语文和英语就差太多了,警校连考都没敢考。”他挠着后脑勺。
贾局长示意李映之坐下:“小伙子,别着急,我说的加入,并不是说让你们当警察,因为我们这关系到编制啊等等一系列问题,我的意思是,你们可以继续干自己的事,只是在需要的时候,我们会找你,做完了工作,你仍然可以继续自己的生活。”
“这样啊……怎么有点象线人。”李映之有点失望。
“当然,待遇方面我会和上面申请,尽量达到你满意的。”局长态度诚恳。
“根本不是钱的问题,不过,就算这样,我也算你们的人吧?”李映之眼巴巴地看着贾局长。
“那当然,虽然是编外,但也是我们的一员,并且要遵守我们警察队伍的纪律。”局长突然变得严肃了。
“那当然,那当然,那我们就说定了。”李映之搓着手,一副怕局长反悔的样子。
林雪雁坐在那里没有出声,贾局淡淡地笑了笑,然后说:“雪雁帮我们工作比李映之可是早得很,早就是我们的编外顾问了,你们的学历、社会背景我们都考查过了,我们也是精心考虑后,才有这样决定的。”说这句话的时候,贾局皱了皱眉头,然后用眼睛的余光迅速瞟了林雪雁一眼,这让林雪雁敏感地感觉到,贾局对她是有所保留的,至于是什么原因,就不太清楚了。
这时贾局已经把目光再次转向了李映之:“而且我向你保证,如果你有了成绩,我会帮你申请转正的。”李映之一直在点头,几乎喜极而泣,他是因为离梦想越来越近而激动吧,没想到李映之这样一个没心没肺的人,也有这样动情的时候。
“那么现在,我们这里已经没有外人了,我们就谈一谈依宁村的男尸案和秀山矿的命案,我隐约感觉,在依宁村暴发的怪病,还有雪雁身边最近发生的事情,都和这两个案子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龙萧飞主抓这个案子,下面的事就由龙萧飞来跟你们说吧”。
“好吧,你俩还有什么要求吗?”龙萧飞看了看林雪雁和李映之。
李映之拼命地摇头,林雪雁轻轻摇头微笑着看着龙萧飞。
“那好,前面的事情你们都和我一样清楚了,我想和你们讲的是最近我们了解到的一些情况,首先是王刚毅这个人。”
龙萧飞拿出一个档案袋,抽出几页资料念道:“王刚毅,男,41岁,出生在依宁村,8岁的时候跟着母亲去了南方,她母亲嫁给了南方一个普通泥瓦工人。王刚毅一直以开锁店为生,开锁修锁是他的一项技能,雪雁家最近几次陌生人闯入,他也有了最大的嫌疑。他的母亲于前年去世,今年4月,不知什么原因,他和同母异父的弟弟从南方回到依宁市,在秀山矿打工,秀山矿命案发生后,两个人双双失踪。”
“他还有个同母异父的弟弟?”林雪雁还是第一次听说。
龙萧飞向她点了点头,接着说:“昨天我又一次去依宁村,我了解到了另外一些事情。”
“我知道,在礼账上,我还看到了你的名字呢,去查案也不容易啊,还随了份礼。”依宁市就这风俗,都说办喜事办丧事,办什么事都不是一家的事,遇上了不出点银子,会被别人看不起的。
龙萧飞自嘲地笑了笑:“这趟也不白去,钱也不白花,我得到了一个消息,七爷和雪雁家还带着点儿亲戚呢。”
“哦?七爷把我们家说得那么不堪,没想到能和我们有什么亲戚。”
龙萧飞脸色一正说道:“东北老辈子留下个话:下大雪,刮烟炮,谁家没个拉帮套,去依宁村,听村里老百姓给我讲了七爷以前的一些事情,七爷年青的时候就是个拉帮套。”
从前的北大荒,谁家没有壮劳力,就算是饿不死,也很难活下去了。家里的男人要是生了重病,或是出了什么事故造成残疾,实在熬不下去的时候,通常就会找人拉帮套。事实上女主人就有两个丈夫了,一个是有名无实,一个是有实无名,有条件的可以和原来的男人分两间房住,没条件的就干脆三个人挤在一铺炕上,那情况是要多尴尬有多尴尬。有了拉帮套,生活可以维持着过下去,如果以后家里的男主人死了,拉帮套的自然就转正了,也有男主人身体慢慢好起来的,过了河就拆桥,打发拉帮套走人,但是因为日久生情,闹出情感纠葛自然是多不胜举,而且引发了很多人间悲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