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方姚氏看着袁姚氏跟阿黛两人对话,便在那里冷笑。
其实在坐的妇人哪一个不明白,这回这个新年文会放在英华庵举行,就是用来为自家孩子被打出气的。
而今这五娘居然还跟世子夫人攀起了世交来,也真正是不识实务。
当然,方姚氏这时除了冷笑,心中也有一丝怒火。
本来这局是为各家夫人出口气的,而这之中,地位最高的当属燕国公的二夫人,也就是燕六的母亲。
燕六当日可真是生生被打断了腿的。
国公府出身那是一点也不比恭王府的出身差,再加上燕二爷如今为户部第一人,那可算是掌着国家财权的,算是大权在握。
其实几家妇人本也是有着抬起燕二夫人跟世子夫人打擂台的心思。
可偏偏那燕国公的二夫人跟姚五娘是手帕交,两人关系自小时候起就要好,如今姚五娘这般的对世子夫人示好,那自然也会影响到燕二夫人的态度。
难怪五娘今天好好的突然来参加这英华庵的年会,敢情着却是有这么一出?
想着,方姚氏的脸便沉了下来,当初在杨指挥的寿辰上,阿黛给了她难堪,她自然是也是希望世子夫人这回越狼狈越好。
没想五娘倒是来给世子夫人撑台面了,这五娘从来就是跟她做对的。
方姚氏越想,脸色越难看。
一边跟袁姚氏一起的燕二夫人看着袁姚氏跟阿黛亲密的样子,先是有些意外,但她深知五娘的性格,知道五娘这么做必有原由。
而对于赵昱,燕二夫人虽然心中也有气,但也晓得燕六那臭小子再不受点教训,以后定会闯出大祸来。如今被打断了腿,在家里休养着,又被老国公拘在身边,那性子倒着实磨稳当些了。
因此,虽然对赵昱和阿黛心中有气,但说有多恨却是算不上的。
而今又见姚五娘这样,燕二夫人自是不动声色了,反倒是冲着赵落梅道:“这位是三郎媳妇吧,你家三郎这回可是立功了。”
燕二夫人说的自然是杨三郎在南城雪灾中的表现。
“见过燕二夫人,二夫人夸奖,三郎也不过是尽着本份。”赵落梅上前见礼道,平和谦逊的道。
落落大方的,自有一份恭王府出身的气度。
燕二夫人点点头。
赵落梅这时却又微笑的说着:“而说到南城之事,最大的功劳是世子夫人的……”赵落梅说着,停顿了一下。她心中也明白这燕二夫人对世子和世子夫人心中怕也是有些芥蒂,便想借这事情缓和缓和。
“哦,此话怎么讲?”那燕二夫人一脸兴趣的问。
“年前时,世子和世子夫人来给我公公贺寿,临走时,便是世子夫人提醒过年的时候有大雪,说不定会引起雪灾,也正是因为世子夫人的这个提醒,大年三十雪初起时,我夫君就提了个心,后来雪渐大,我夫君怕真的引起雪灾,因此便匆匆赶到南城,这才及时的救出了南城贫民集。”赵落梅把事情经过一五一十的说了。
听得赵落梅这翻话,众夫人不由点头,如此说来,这世子夫人果然有一份功劳。
只是世子夫人如何晓得过年边就有大雪呢?
当初,阿黛初来京时,虽然并未露面,但因为皇帝赐婚,那也是被众人八卦的人物,一些大妇人家也不免打听过。
这时,有一个妇人倒想起了王九娘说书中的一段故事,便是当初世子夫人居住在帽子胡同时跟辛豹打的赌,其中就预测到有雨,天气降温的事情。
因此,这妇人便低声的说起了这个事情。
一时之间,竟也说的人有些神叨叨的:“真的吗?没想到这位世子夫人居然还有预测风雪的本事?”
“子不语怪力乱神,大家莫要忘了圣人教诲。”这时,那方姚氏却是冲着众闲聊的妇人道。
虽然这话看似是冲着众妇人的,但谁个听不出来,其实是说阿黛弄些怪力乱神之事,不懂圣人教诲。
这时,人群里不晓得谁说了一声:“听说王父曾是更夫。”
这声一说话,便没声了,其中之意自是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这话阿黛自然也听在耳里,眼神略暗了一下便又平静无波了,这真是一些小道伎俩实在是太小儿科了。
阿黛自不可能明着追问谁说这话的,那样子反倒显得她小气了,说不得又要着了人的道了。
这时阿黛却是微笑道:“子不语怪力乱神,并不是说没有怪力乱神,而因为对于怪力乱神之事不懂,而对于不懂的事情自然不要妄加评论的好。另外,吾曾听闻,圣人曾以乘田和委吏养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