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怀惔这话说得颇有深意,魏晗额头上惊得冒出了冷汗,内心一下吊了起来,诚惶诚恐。
一时之间,不知道如何回答,主要是他摸不到梁怀惔话里面的意思。
督司是知道了吗,还是不知道?
“下官不敢”
梁怀惔看他唯唯诺诺不敢与他对视的模样,不禁皱起了眉头。
魏晗老实本分,却太过于规矩。
女人过于规矩是勤守本份,男人过于规矩,那就不是什么好听的词了,这就成了窝囊了。
“推推攘攘什么?这有什么好遮掩的,照实说。”
“难道本官的妹妹让你有什么难言之隐,又或者让你拿不出手了?”
“什么敢不敢,你这是对本官的妹妹不满意?”
现在跟他说不敢,当初择婿入名册的时候,怎么不吭声,这些人可都是盘问过细节了。
梁怀惔疾言厉色,这实打实的护妹。
他新科进士的位置还没有坐稳,可别因为这件事情就开罪督司,惹得他恼,平白招了烦恼。
魏晗到了嘴边想要说的实话,忙不迭又咽了回去,磕磕巴巴夸了怀乐好几句,说她天人人之姿,话里都是他高攀。
梁怀惔的脸色并没有因为他话里的讨好而好转。
他冷冷看了魏晗几眼,说看都是抬举,不如说是剜。
旁边的近侍急匆匆进来禀事,梁怀惔没有再跟魏晗攀谈,率人出去了。
留下魏晗在原地意踌躇。
转念一想,按照督司护妹的模样,要真叫他知道了那日他没有去,还不得手撕了他,绝不会任由他好生在这站着吧。
所以,督司不知道,是那未曾谋面的督司妹妹给他回护瞒了下来。
不知道梁督司的妹妹是怎么说的,是个什么意思,但这好歹瞒下来了。
本来听说了督司有个藏得很深的妹妹,旁人都没有见过,梁怀惔叫手下人召婿,底下人隐隐猜测了,莫不是督司大人的妹妹貌丑无盐?
魏晗能上新科进士,别人看他前途无量,却不知道他一路走来何等得不易,他想摆脱邹家,不得已只能搭上督司这艘船。
驻足有一会,魏晗才离开。
有司衙门的事情到了最焦灼的时刻,梁怀惔忙着处理案子,无暇顾及怀乐那一头,有时候忙得没时辰,早中晚膳来不及陪怀乐吃,就差人过来传信。
怀乐心疼哥哥,就着人单独把他那一份留出来,筹备送过去。
梁怀惔闲空时,早就过了用膳点,有司衙门里备了热腾腾的饭食,梁怀惔没吃有司衙门备的饭菜,叫人摆了怀乐送过来的,热的话味道不如早上的了,就着冷的吃,心里也觉得暖暖的。
先前他还担心,阿囡嫁了人,会不会就忘了他这个哥哥了?
若是没有闲闲养在跟前,梁怀惔还想着要多留怀乐几年。
怀乐本就生得俊俏白嫩,显小得很,旁人也看不出来她的实际芳华。
梁怀惔眷妹,从前还总是有什么都想到哥哥的,自从有了闲闲之后,她的目光大部分都放到了和傅忱生养的那个小崽子身上。
梁怀惔心里吃味,只是不说出来。
他的吃味,都表现在了不与闲闲亲近,当了正经舅舅,连抱都没有抱过他。
有司衙门是忙,再一想到怀乐以后还要有夫婿,只怕仅余下来的那点子目光都要分给她未来的夫婿了,恐怕都不在他身上留多少。
再有那魏晗,本来看着他一届清流出身,克己复礼,刻苦上进,顺眼,自从挂钩他妹妹,想到怀乐的目光都分给他了。
梁怀惔那日就没给他多好的脸色,殊不知吓得他唯唯诺诺。
梁怀惔就真嫌弃了。
他没有回去的这几日听府上的人说,怀乐和那魏晗正处得好,罢了,咽下一口菜,他又突然觉得有点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