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王息怒,且听说一言。”站在马王左手边是一个文弱书生打扮的人,他带着一副面具,头发在头顶束起来,扎着一方纶巾。一双手修长白净,细嫩得好像女人。马帮过刀口舔血的日子,几乎人人都会些拳脚,这个人却例外,而在马帮就是这么一个不会拳脚的人做了副帮主。因为他是马帮的脑子,练拳的人拳练得多了,难免事事都要诉诸武力,太久不动脑子脑子自然也会锈死。司徒柏就不会拳脚,所以他事事都讲究算计,而马帮的事情在他的算计之下却每每获利颇丰。
马帮只有一个司徒柏,而硕大的马帮,马如令也只听司徒柏的,因为司徒柏的方法总是很有效,总是一针见血。此刻司徒柏正在娓娓道来:“我已经差人跟踪,找到了他们的住所,”司徒柏说着晃了晃手中的羽毛扇,竟似那小说中的诸葛孔明一般,“我们养着的马奴中有不少叫花出身,不妨从他们中寻找与那马小山旧识之辈,劝其加入马帮,一方面解决了麻烦,二来也为我马帮招得一个好手。”
一个人一旦有了超然的身份,便总会有些奇特的爱好,似是这些爱好本就是为他们准备的,这些爱好可以更加彰显他们的身份。如纣王建那酒池肉林,如秦始皇寻丹问药,而马如令的爱好就是豢养马奴。
马奴本都是人,都是生活走投无路之辈,被马王收留养作马奴。在马帮,马奴不是人,马奴只是马王的宠物,他们不得说人语,不得睡床榻,更不得站立行走。他们被豢养在圈中,吃着马王赏赐给他们的食物。
马王如令有三十二匹马奴,他最得意的就是拿一根长长的绳子,牵着他这三十二匹马奴逛街。他一手拿着绳子走在前边,绳子的另一头是三十二匹马奴匍匐在地上缓慢前进。这时城里的人们就会给马如令让出一条道来,一方面怕惹了马王爷不高兴,另一方面也在围观马王爷的马奴,嘴里也低声念叨着:“啧啧,还是多出出力,莫要做了马王爷的马奴。”
此刻马奴们都趴在堂上,原本宽敞的厅堂竟有些拥挤,马如令缓缓道:“今日允许你们说人语,且说本地十年前有个小叫花,名叫马小山的可有人识得?”
“小……小的识得。”马奴中有一人抬头道。这人形象猥琐,一双眼睛似老鼠一般滴溜溜的转个不停,额头上偏左生有一个硕大的瘤子,涨得额头大大的凸起,好似年画中寿星公的额头一般,他似乎已经很久不讲人语,说起话来竟有些结巴,“小……小的十年前……跟那……那马小山同为叫……叫花。”
“哦?此话当真?”马王微皱着眉头,任谁和自己豢养的宠物说话也不会觉得愉快。
“当……当真。”
“你叫什么名字?”
“阿福。”阿福当然不是他的真名,只是马如令给他起的名字,他当马奴的日子已久,自己本来的名字也已忘记了。
“好!你去与我劝服马小山,一旦成功立即解除你马奴的身份,让你加入马帮!”
“遵……遵命。”
且说第二日马小山刚刚起床,正在自行练拳,体悟那“阴阳发力,圆转如意”之法,屋外却已经来了客人,那人一手提着一只木匣,一手擎着一杆钢枪,正是那金钱帮城南堂堂主花不平。
花不平来到门外,不急着敲门,朗声道:“金钱帮城南堂堂主花不平来访,还请主人赏面则个!”
马小山来到屋外,见到了花不平:“你来这里做什么?”
“当然是找个朋友。”
“我说过我不和你们交朋友。”
“可我带来了两样大礼。”
“你可以拿回去。”
“那便可惜了这两份大礼。”
“你来也不仅为了送礼。”
“不错,我要做的事情有两件,做完之后便送出这两份大礼。”
“哪两件事情?”
“第一件就是向你讨教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