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了客栈,本王原以为燕玖会掐着腰,找我兴师问罪的,却不想,他居然拉着本王的手,乖巧的说:“皇叔,还没吃午饭吧,我让厨子给你烧了几道菜。”
不知为何,本王看他这幅样子,心里反而有些虚,陪着小心,说道:“皇上,其实今日那绯衣男子,真是臣的旧友。”
“嗯,皇叔说是,便是了。”他说着,牵了我去桌子旁坐下。
本王心里咚咚打鼓,看他托着腮帮子,一副笑眯眯的模样,总觉得他是在酝酿着,该怎么折磨我。
想我大奸王,天不怕地不怕,却唯独就怕他,一时间好不郁闷,干脆坦白从宽道:“皇上,其实那人,是臣曾经心仪过的对象。”
燕玖面上一僵,努力维持现有的姿态,干笑了一声,“是吗?”
“嗯。”本王点点头,“不过那也是过去的荒唐事了,自打离别之后,臣就没有再想过他。今次凑巧遇到,他去青楼闲逛,而我只是随他进去喝茶,这凳子还没捂热,就出来了。”
“是吗。”他看起来有些闷闷的,内心经过一番挣扎之后,像是说服了自己,喃喃道:“也是呢,皇叔都年近三十了,有过喜欢的人,也是正常……”
不多一会儿,小二上了菜,比着之前的口无遮拦,这会子庄重了许多,低头哈腰道:“皇上,王爷,两位请慢用。”
“嗯。”燕玖摆摆手,让他退下了,然后递了双筷子给本王,道:“吃吧。”
本王说了声“是”,夹了几筷子菜,搁到了燕玖的碗里,这才低头吃自己的。
两下里无言,饭快吃完了,燕玖才幽幽开口,说:“昨夜里,朕又做梦,梦到你被推下悬崖了。朕就在旁边看着,却没能抓住你。”
本王放下了碗筷,将手覆在了他的手上,说:“别胡思乱想了,我这人虽说身子不利索,可毕竟有功夫在身,一般人,奈何不了我。”
他摇摇头,“你不知道,那梦太真实了,真实到朕每一次醒来,全身都是冷汗。”他说着,反手握住了本王的手,“所以朕想着,你能留在我身边就很好了,其余的事情,我都可以大度一点,不放在心上。”
本王愣了一下,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吃过了饭,护卫来报说:“皇上,黑市里的人,已尽数押上了囚车,发往京城。”
燕玖点点头,面色清冷的说:“吩咐下去,不光是那些商贩,去黑市里买过妇女,吃过人肉的,也给朕一并抓起来,连坐!”
“这——”那护卫有些为难,“那些商人长期坐镇也就罢了,那些客人飘忽不定,很难一网打尽。”
“想办法!”燕玖道:“尽可能的拷问那些黑商,能抓多少是多少。他们不是还有个守门人吗,给我往死里打,朕就不信他嘴里吐不出什么。朗朗乾坤下,居然做出这等丧心病狂的交易!”
“是。”护卫领了命,急忙退下了。
本王给燕玖倒了一杯茶,说:“我看那云州城的知府,也一并抓了吧。”
“怎么,皇叔怀疑他?”
“是啊。”本王点点头,“我看那黑市的规模,不像是一朝一夕就能建起来的。要是上头没有人给他们撑腰,他们应该发展不到今日这等规模。我虽不知道,包庇他们的人是不是云州知府,可他作为地方官,总归是有些干系。”
“说的也是。”燕玖又立马着人,折回了云州城,去缉拿知府。
此事终了。我们这一行人,终于拾掇了东西,准备回京。
路上,本王遇到了舒景乾。只见他赶着马车,去到了一处木材商那里,同老板置购了一批木材,准备去天水溪旁,搭建一座房屋。
一阵风过,吹起那马车的帘子,露出了临溪那英俊邪魅的面孔。只见他半撑着下巴,面色温柔而满足地看向了正在同人讨价还价的舒景乾。
此生能得此一人,虽不能共白头,却能长相守,也是足矣。
舒景乾谈定了生意,折返回马车时,正遇上了迎面走来的我和姚书云,犹豫了一下,郑重地道了声:“多谢。两位的大恩,舒某没齿难忘。”
本王笑笑,“难得遇上一知己,原本还想着喊你去京城做客的。不过眼下看来,你这辈子怕是都脱不开身了。”
舒景乾拱手,道:“两位若是有心,大可再回花城,我舒景乾,定然在天水溪畔,设酒置茶,好好款待你们。”
“未尝不可。”本王挥挥手,道:“青山绿水,天上人间,这么好的地方,本王日后一定会回来的。”
走出了没几步,我们这一队人马,突然被一怒气冲冲的婆娘拦住了,只见她指挥了身后的家丁,说:“就是那小崽子,搅合了你们大小姐的招亲赛,非但没有娶她,还羞辱了她。”
那群家丁个个都是大小姐的死忠,听闻之后,立马露出了凶神恶煞的表情,抡着大刀,“嗷嗷”着冲了上来。
此时,官兵已被我们尽数撤走,留了我们这一队人,仅有二十余个。
不过好在那群家丁没什么真功夫,花架子摆的好看,却是不顶用。本王随便拨一下,都能放倒一片。
十分的难看。
这晌,将人全部放倒了,本王整顿了一下毫发无伤的人马,道:“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