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车,我有东西给你。”
顺手把自己的外套披在她身上,卓然将她被吹乱的长发撩至耳后。
而后,明雅看着他慢条斯理的把后车厢打开,从里面搬出一个纸箱。
她愣了下,这是什么情况。
他拉开纸箱口的封条,露出装在里面的烟火。
“要放烟花吗?”
有些怕冷的拢了拢衣襟,其实她现在更想回去睡觉。
“放吧。”
赶紧放完了走人。
他笑容温煦,弯下腰点燃引线,而后抱着她走开。
看着在几米外升腾绽放的烟火,明雅只觉得后背一暖,待回过神,人已经被他圈进了怀里。
没多时,手上便塞入了一根烟花棒。
他捏着她的手,在黑暗中点燃,伴随着火花咋现,忽明忽暗的光将两人的脸庞照亮。
“明雅,生日快乐。”
好半晌,明雅听到他埋在自己耳边说,声音黯哑低沉,透着点诱惑,仿佛是悦耳动听的提琴声。
漆黑的瞳眸因为漫天的烟火而闪烁,她愣了下,在惊艳之余回身问道:
“你……居然还记得。”
连她都忘了的事,他每年都记在心上。
依稀记得自己还在监狱里的时候,每次生日他都会托人送礼物进来,哪怕她不愿见他,他依然坚持的的送,一送就是三年。
明雅敛下眉眼,这个男人已经习惯了对所有人温情,他从不对周围的人生气,也不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循规蹈矩的生活,仿佛一切在他眼前不过是云烟,如果真要给他这个丈夫打分,外界应该会直接给他打上一百分。
可如人饮水冷暖自知,他确实做到了一个百分百的好老公,好丈夫的角色,可只有她知道,不管有多努力,她依然融不进他的心。
“谢谢,已经很晚了我们回去吧。”她悄声感叹,爱上这么一个男人是悲剧的,因为他对谁都好,不分大小,不分轻重,只要是个人他都能体贴入微,笑脸相迎……
也许是她驾驭不起这样的男人,又或许是因为他还没有遇上令他砰然心动,喜爱到再无法保持伪装的女人。
总之,他们不合适,勉强的凑在一块不过是互相折磨。
从前的方明雅不知道,总以为铁杵真能成针,岂料不过是她这块原料不对罢了,一块烂石头又怎么可能比得过高科技?哪天如果真遇上他命中注定的磨针机,她兴许会祝福他们吧,如果她那时候还在他身侧的话……
“明雅……”他静静的靠着她,一动不动的汲取着她温暖的气息,这种暖意在心窝里蔓延,“留在我身边吧。”
不知不觉,他圈着她的手更紧,她也许永远不知道那天晚上他有多害怕,在接到通知赶去医院的路上,他不比她好多少。
而当他看到她满身是血的坐在长廊上,一动不动的时候,他已经被巨大的恐惧完全笼罩。
一个人失去另一个人的过程,真的可以很快,也许就在他不经意之间,她就不在了。
这种结果他无法接受,他不能忍受一个没有她陪伴的人生。
所以他抱着她,很紧很紧,紧得她根本透不过气。
可是无论他怎么抱她,一颗心依旧悬空着,找不到任何支点,那个时候他起了把她关起来的心思,可是稍后在理智回笼的时候他又打消了这个决定。
关得住她的人有什么用?他想要回的是那颗曾经只装载着他一个人的心。
“卓然,你喜欢我吗?”她不动声色的问,目光平静的落在远处的天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