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淑妃轻轻颔首,继而又说了很多安慰的话。如“众生是孽,万般皆苦”、“所有相,皆是虚妄”、“众生造作妄想,以心生心”等等,都是佛家奉劝世人的话。
到此时,慕大小姐才确定,关淑妃信佛是真心实意的。
关淑妃谈及佛语的时候神色很虔诚,语气温和庄严。慕大小姐一边呷茶,一边很投入的听着。
“瞧着本宫真是糊涂,与你说起佛谒就来劲,连待客的礼数都忘了。”关淑妃是指慕大小姐面前的茶盏空了。
慕大小姐抿嘴一笑,她也懒得虚应讲客套。
“玉桂!”关淑妃唤人,却迟迟没见答应。
“玉枫!”关淑妃换了个名字,顺带拔高了音量,但还是没人答应。
关淑妃想起,是自己起初有吩咐,不准众人前来打扰。
“娘娘,有事儿吗?”正是关淑妃要起身寻人的时候,大院里急匆匆地跑来一个婆子。
慕大小姐认出,这正是昨日里满面堆笑将自己拒之门外的婆子。
“玉枫、玉桂她们人呢?”关淑妃问。
“许是在内院里忙着夏季里宫女用度的事,没听见娘娘召唤。”婆子对答如流。
“唔。”关淑妃听后就没太在意,只对前来的婆子说,“艾华,你去替康王妃沏杯热茶来!”
“是,是!”唤着艾华的婆子忙不迭的点头答应,她跟昨日一样神情,笑得见牙不见眼。
不多时,茶就送上来了。
没等慕大小姐端着茶盏入口,就有一道黑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了过来。
“你干什么?”艾华伸开双臂拦住了来人。
慕大小姐定晴一瞧,来人是哑婆子世兰。
“出去,没见着咱们淑妃娘娘正在见客吗?淑妃娘娘跟前岂是你能放肆的地方?”艾华脸上不复见笑容,生气的推攘了一把世兰。
世兰咿咿呀呀的朝着慕大小姐比划,不敢露了自己能开口说话的秘密。
“胡闹!”关淑妃在一旁看得不明就里,只当着世兰是发了癫狂,她不悦的说,“吩咐人将她拖出去!”
“快来人啊!”艾华扯开嗓子,声音洪亮又尖锐。
很快就来了三、四个小太监,他们二话不说反手扭过哑婆子。
世兰也不知是从哪儿涌出来的力气,千钧一发之际她挣脱了众人的束缚,一个箭步冲上前,抢过慕大小姐面前的茶盏一饮而尽。
“噗……”鲜血顿时顺着世兰的嘴角淌了下来。
“茶里有毒?”慕大小姐震惊,她急急扶住摇摇欲坠的世兰。
关淑妃在一旁似乎也吓呆了,她站起身,冲着艾华与小太监们厉声询问着什么。
慕大小姐此时顾不上关淑妃,她就势扶着世兰坐在原地,本欲立马差人去请御医前来。
世兰却猛一把扯住了她的衣袖,冲她摇摇头。
“你怎么样?”这毒见血封喉,可谓是剧毒,世兰肯定已经预知了自己回天乏力,所以才阻止慕大小姐。
此时的世兰不知是要继续假扮哑婆子,还是已经说不出话来,她用仅存的力气握住慕大小姐的手,眼神充满了渴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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