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即便我什么都没做?”李九歪头眨了眨眼睛,“你们大人也是能随意将我如何?亦或是……斩掉腿脚?”
“那是自然!你的腿脚挡了路!那废了又如何!怎么的!你如今知道怕也是晚了!”并未眼中闪过凶光,再不怕李九如何,十分卖力的为主子宣扬。
“住嘴。”声音从身后传来,李九转头朝后望去,便见兵卫立马殷切的迎了上前,赔笑着随在一个男子身后。
“你是都尉?宋都尉?”李九坐在马车的横栏上,居高临下的望着走近的男子。声音情绪仿若尽是好奇,没有丝毫来人想象中的惊慌。
“你是什么人?”男子横了一眼多嘴的手下,抬头望向李九,十来岁的少儿郎,官文私话都没有提到这么个人,他心下稍微松了一口气,看来真有可能是不懂事的哪家公子哥了,那只得当这公子没养好,瞎了眼睛惹了不该惹的人了。
“你又是什么人?”李九弯了弯眼,并未有下车的准备,随意的晃动着腿。
“……”如此仰头讲话已经是十分不适应,这马车上的小子却是过分的镇定,宋都尉微微眯起了眼,轻轻捋了把胡子,沉声望着李九,“比二千石,南疆都尉宋同期。”
“宋……同期。”李九的瞳孔闪了闪,眼中划过一丝十分明显的震惊,本是随意晃动着的手脚此刻也停了下来。
大哥的生父,宋姓,名子期,眼前的这个人,是大哥的什么人吗?亦或是当年宋伯父的弟兄?李九沉默了下来,望着眼前男子的面容,一时有些发怔。
“……你家的?你认识?”车内的司马苏凤望向李天沐,眼中带着几分怀疑。
“……”李天沐面无表情的望着车外的方向,却是没有说一句话,在司马苏凤又要催促的时候,轻轻摇了摇头。父亲的兄弟?呵……
“你是什么人?为何要阻拦道路?”自报家门仿若镇到了这个黑脸兄弟,宋同期微笑着捋了把胡子,恢复了几分骄傲,淡笑着看着李九。
“谁说我阻拦道路了?”李九眨了眨眼睛回过神,重新望向宋同期,“我要出城,这话还没说上一句,就被各种赶开让路,都尉大人不为属下解释解释?”
“……”宋同期此番没再顾忌姿势的不愉,微微抬起头打量着这个年岁不大的年轻人,心中一时有些捉摸不透,“黑墨林兵乱破城防,如今各方城封,城中早已下了布告,你如此胡搅蛮缠,居了什么心思?”
“我?”李九扬了扬眉毛,眼中漾出笑,这宋大人一顶顶帽子扣下来,倒似是无懈可击了。
“那为何适才的马车可以出城?”李九随意的朝城门一指,“金顶马车可以,我这黑漆马车便不可以吗?莫非大人要私送奸细?”李九的嘴角轻弯,眼中却是一片冰寒,整张脸上没有更多的情绪表露,熟悉的人该是知道,这小儿,不耐烦了。
“你莫要胡扯!污蔑朝廷命官你可知道该当何罪!”宋同期瞬间被激怒,眼中凶光四射,终是也没了耐心和李九周旋。
“来人!将这乱国贼子拿下!关押地牢!”宋同期大掌一挥,不耐的瞪着李九。
“要砍我的腿?”李九眨了眨眼睛,直直的盯着宋同期。
“……”这小儿怕了?宋同期微微翘起嘴角,一张脸呈现几分得色,“你既是闯我南疆地方,自是要受受我南疆的刑罚。”
“私刑啊……”李九眼睛不由得眯起,这随意的胡扯几句,倒是收获不小。天高皇帝远,原来是这个意思……
“来人!”宋同期不愿意再和李九周旋,转身望向身后的兵卫。
“是要来人了,”李九一手扶着车壁,轻轻一跃跳下马车,轻轻的拍了怕手上的灰尘,再次抬头望向宋同期,表情已然没有半分随意了。
宋同期眼睛微跳,有些呆愣的瞧着兵围之下的少年。
“兵起边防,墨黑林迟迟无邸报,私微服,巡查究竟,属地百官皆需让行配合,君令军斩,如有违,得权先斩后奏!”一块暗色的金属牌子被丢到宋同期的手中,李九静静的立在原地,微微皱眉看着眼前的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