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白茶在沈天昭临走之前心生一计,故意激怒了他这才从湖底脱身。
然而她也没好到哪儿去,虽没被冻死,也差点儿被他给打死了。
“不是我说你师姐,现在的沈天昭可不是两百年前那个刚入剑宗的平平无奇的空灵根弟子,哪怕是凌霄师兄都不一定能从他手上讨到好处,平日里你和他打起来还好,可如今你这身上还有伤在身,哪里会是他的对手?”
昨日她被沈天昭这么狠狠折磨了一番,回去的时候连剑都御不动,踩着仙鹤回了主峰。
因为回去的时候天色太晚,白茶是隔日才去百药谷拿了些丹药。
不想途中碰上了仙乐峰的纪凌,也就是传闻中那个神龙不见尾的纪妙妙的母亲。
不知道是不是在剑中幻象的缘故,白茶如今是卫芳洲,脑子里并没有关于她的记忆,但是只要和她熟悉的人碰面了,便能第一时间辨认出对方的身份。
对于纪凌白茶了解得不多,然而却也知道对方不是个好招惹的。
风停雪曾经提起过对方,说她性格彪悍,剑术卓绝,曾有以一人之力断了苍山山脉,把纪妙妙的父亲带回剑宗的壮举。
光是这一点,就足够让她钦佩得五体投地了。
不过现在的纪凌刚入道没多久,年岁尚轻。卫芳洲虽是凌云老祖老来得子,可作为剑宗的大师姐,如今也有三百来岁,比纪凌大了两百岁有余。
本来无论是年龄差距,还是性格方面,这两个人应当没什么共同话题才是,偏让白茶意外的是,看纪凌对待她这番熟稔自然的样子,她们就算不是什么挚友,关系也差不到哪儿去。
纪凌得知她身上的伤是沈天昭弄的,直接拿了一瓶上品丹药给她,见她脸色苍白,浑身湿漉的样子眉头皱得厉害。
“奇怪,你怎么伤的比我想象之中的还要重?除了沈天昭之外,你还跟谁打了一架,还是路上时候被人暗算了?”
卫芳洲因修的是无情道,不通人情,不懂世故,冷心冷情的没有一点人该有的生气。
两百年前凌云老祖尚未飞升的时候还好,宗门弟子看在她是老祖的女儿就算有什么不满也不敢表露出来。在他飞升成功之后,本就执着道和长生的卫芳洲修行更加刻苦,想要尽早达到飞升之境。
无情道和其他道法不同,修行的条件颇为严格,万中无一的资质是基础,更重要的是修行此道法之人修为越甚,七情六欲丢失得越发严重。
卫芳洲修炼得越快,她身上越没人情味。
再加上后来沈天昭从天那里夺得了无双天赋,修行速度一日万里,更加刺激了她。
到现在她已经将无情道修到了第七重,弃了七情三欲,等到第八重,便是七情六欲完全消除,到了第九重,那就是真正的断情绝爱,太上忘情了。
正因为她对感情极为迟钝,旁人的善意与恶意,千人万物,在她眼里也一般无二。
没人会喜欢一个行尸走肉般的人,剑宗的同门也不例外。
渐渐的,剑宗上下再没人和卫芳洲交谈,即使看见了她,也会绕的远远的,哪怕避无可避,顶多敷衍着打个招呼就匆匆离开了。
更别提卫芳洲又是个出了名的战斗狂,早些年还没沈天昭后来居上的时候,只要是宗门实力强劲的弟子无一例外没被她约战过。
其实同门比试切磋,再正常不过,只是卫芳洲下手没什么轻重,一场比试下来免不了在床上躺个十天半个月的。
不讨喜的性格,加上这样糟糕的剑品。
因此若是碰上卫芳洲受伤的情况,没准还真有可能会借此刁难暗算,出出心头恶气。
白茶知道纪凌为什么会觉得奇怪,沈天昭和卫芳洲交手已是家常便饭,后者再如何上头,沈天昭却也是知道分寸的。
从来都是点到即止,从不会下如此重手。
其实这也不怪沈天昭,是她激怒了对方在先不说,考虑到不能崩人设,她又死撑着表现得若无其事的样子,还不知死活地嘲讽对方的剑只配给她挠痒痒。
这么下来人没把她没死都已经谢天谢地了,哪里还敢怪人下手太重?
不过这些白茶定然不可能告知于少女。
“你想多了,在这万剑云宗还没哪个不要命的敢暗算我。”
她一边说着一边面无表情将一颗丹药塞进了嘴里。唔,竟然是酸甜口的,味道不错,和她之前没辟谷时候去后山摘的灵果很像。
这么想着白茶又塞了一颗进去,嚼吧嚼吧之后咽下。
沈天昭的剑气看着是霸道,他只是往痛处打,痛是痛,却并没有伤到内里。
吃了几颗丹药后,皮外伤好了个七七八八,就算没愈合的地方也不怎么疼了。
白茶感知到了什么伸手摸了摸腰腹位置,还没怎么用力,只是隔着单薄的衣料这么轻轻一压,就疼得她险些没控制表清管理,龇牙咧嘴了起来。
不是被剑所伤,像是被什么妖兽利爪。
而且让她更意外的是,这道伤口不仅是皮外伤那么简单,内里也有所受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