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一人于三千剑中,白衣染血,俊美的面容在光影里看不分明。
“师兄!”
白茶想要过去,一只手从后面扣住了她的手腕。
是鹤不群。
“你还愣在这里干什么?!不知道这些人都是冲着你来的吗!还不快走!”
什么?冲着她来的?
尽管刚才隐约有从他们的话里猜到,可真正听到鹤不群说出口的时候白茶还是愣在原地反应不过来。
“为什么……”
“还能为什么?你每一次渡劫魔渊的禁锢就会松动一分,魔气便会侵蚀世间一分,如果说沈师叔飞升劫引起神魔大战只是巧合,那么你若是再这么渡劫下去,三界必然会有一场更大的浩劫。”
“白茶,他们杀你,是为了永绝后患。”
鹤不群的声音在她的耳边,明明那么近,白茶却觉得那么远。
她愕然看着青年,那双眸子里清晰映照着她苍白的脸色。
“你快走,三千仙门一并上了剑宗,我们护不了你多久。”
白茶嗫嚅着嘴唇,想要说什么。
下一秒有天雷破苍穹落下,落入了修者之中。
“是天惩!”
“杀了她,只要杀了她天就不会降罪于我们!我们才有生路!”
刀光剑影,法器灵光。
白茶被他们一路追杀,她很想要停下来,然而谢九思在护她,鹤不群在推她前行。
风停云他们也于剑门之上替她杀出一条血路。
他们叫她不要停。
为了自己,为了剑宗。
停下来就意味着认命,就意味着承认了这劫数与她,与沈天昭有关。
她会是整个修真界的罪人,而剑宗也再无法以剑立世,无愧于心。
几千年的基业便毁在了她的手上。
这样滔天的罪名她担不了,也不能担。
风急雪大,骤雨风沙。
她穿过无尽的沙漠和无边的森林。
沧海成了桑田,桑田又成了沧海。
白茶不知道自己逃了多久,十年,百年,或许只是一眨眼。
在这里时间没了概念,她感知不到,只知道劫数又来了。
身后人还在追,白茶御空在九天。
看着那黑云压城般的人群,她心下觉得可笑又可悲。
可笑的是他们,可悲的是自己。
她一直以来都以为自己最大的威胁是天道,天不容她,劫数杀她。
可如今她才发现并非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