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珣有一点好,他心中再怎么没底,要端起的时候他总能端起来,于是他扫视了众人一圈,“让我猜猜,你们现在心里想什么?”
“无非就是翰林院怎么派他来了?他是不是真有才学?他会讲些什么?我待会可要想个好问题问的他哑口无言?”
“清醒点,各位。”柳珣说,“你们人生的意义可不在于去怀疑旁人是否适得其位,而是明确你自己是否适得其位。”
“在座诸位可有下场考过春闱?三天三夜确实非常难熬,阴冷,异味,饥饿,紧张,僵硬,如果运气不好,一次不得中,同样的罪还要受上二遍,三遍,甚至能多遍?”
“能参加春闱的人谁不是寒窗苦读十载,除了少数天赋异禀,经才绝伦之人,我想大部分人的学识都是差不多了,那为什么有人能中,有人不能中。除了押题,押主考人的偏好,押运气外,我觉得和人的精神有很大关系。”
“一定要紧张,但不能紧张太过了。”
好好的一堂讲学课被柳珣上成考前心理疏通课,偏他说的还有理,参与过春闱落榜的人都连连点头表示赞同。说实话,国子监的学生是省略之前所有的考试,直接可以春闱的人,就这样,上榜的人也不多。国子监的学生多半身世优渥除了科考外还有另一种出路。
讲了一节课,婉拒学生想留下他再沟通的想法,隔空和吴王,柳琅打了招呼,风度翩翩的散场了,风度翩翩维持到出了国子监的大门,上了轿忙催促快走,仿佛后面恶狗追。
“少爷这是怎么了?”得得儿问。
“快别说了,都忘记大哥还在国子监了,下次再别让我来了。”柳珣说。
“这大少爷都不尴尬,你尴尬什么?”得得儿说。
“大哥并不知道我去,我看见他看见我那神情,还有国子监忌酒看我那眼神,横竖看不惯,我若待久了,被人下了面子,我找谁描补去。”
“那秦大人当初对少爷科考可是极尽讽刺之事,结果后来他看好的好女婿没中,少爷却中了,这一年,秦夫人都没去过镇国公府。啊,现在也不用去了,去柳府就是了。”得得儿略带嘲讽的说。
“少爷中举也是辛苦读书来的,何必还要顾及他们的感受。”得得儿不服说,“当初大放厥词小看少爷的他们怎么不知道要顾及少爷的感受。”
“少说两句,大哥体弱,若是回家病了,娘又得去公府给老太太陪着小心。”柳珣说。不顾及怎么办,老太太疼长孙,倒是不会对他和爹怎么样,让娘去站一天伺候就够消受的了,娘如今也是当婆婆的人了,还要为他的不懂事白受累不成。
“这人的心眼啊,怎么能偏成这样。”得得儿嘟囔说。
“杨大人那有消息来吗?”柳珣问。
“哪有那么快呢。”得得儿说,“牌坊大街那么多,一家一家的询问,三天之内能把尸体是谁找出来就不错了,杨大人估计不是本地人,至少不是牌坊大街这块的人。”
“如果是牌坊大街的,哪需要等到三天才能查出来。”柳珣说,“不过那些地痞都问不出来,当真是有奇怪。”
“少爷,老爷子走的时候你怎么保证的你都忘记了?如今跑京兆尹比去翰林院还上心,小的倒是不怕别的,就怕到时候老爷夫人说我伺候少爷不尽心,不让我跟着少爷了。”
“你少卖惨。”柳珣说,“父亲母亲那我自己会去说。”
“我还是觉得京兆尹比翰林院好玩多了。”柳珣说,“我想去京兆尹。”
“少爷。老爷一定不同意的。”得得儿说,再说到底是京兆尹好玩还是杨大人好玩?
“他会同意的。”柳珣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