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壮早晨还没起床,刘青松就骑着摩托车来找他,说是小黑羊下崽了,郭壮闻信欣喜不已,想不到才半年多点母羊就收回了成本。
来不及洗漱,他俩马上去了刘青松家,满院鸡鸣狗叫,一个好好的农家小院被这些小动物整得臭气薰天,郭壮捏着鼻子问:“青松哥,咋不把养殖场放到屋后呢,每天闻着这味咋住人啊?”
刘青松满不在乎的回答:“时间长了就习惯了,大壮,你不知道,把它们放到房后我不放心,一来离不开人,稍不留神就跑一个俩的,二来是屋后离山太近,野物太多,上个月黄鼠狼就叨走两只鸡。”
“你不会在鸡棚上面安张网?”看到刘青松钻进动物堆里,郭壮都快分不清哪个是他了。
刘青松说:“也想过安个网,但那样不利于散养,先这么的吧,等有了钱再想别的招。”说完,他把郭壮领到临时搭建的羊圈里,看到几只小羊羔嗷嗷待乳,郭壮瞬间忘记了周围的恶臭,弯下腰捧起其中一只说:“太感谢你了,青松哥。可是这些小羊羔放在大羊一起不行吧?你准备咋处理呢?”
“本来养的品种就多,加上又多了这几只羊羔,更没地方侍候了,我想把仓房腾出来先把小羊羔放那里,要不在这里也不行啊,大羊太大要是让它们踩上了就不合算了。”刘青松说。
这时候,郭壮发现旁边猪圈里有两头猪的颜色跟其它猪不一样,他好奇地问:“这两头猪咋长的另类啊?毛发红扑扑的。”
刘青松站起来说:“本来不想告诉你,终究让你看着了,不妨告诉你,那是野猪崽子。去年秋天老母猪去山上配的种,上个月下了一窝,好歹给留了这两只,其它的五只都死了。”
郭壮一听太可惜了,听说野猪肉在城里很畅销,何不在村里成立个养殖小组把野猪养起来呢?这样不又多了一个致富的门路吗?想到这里,跟刘青松打个招呼赶忙往家赶,他要和乔亚男商量一下扶贫的事。
听说要扶贫,郭有富又站出来喊反对,他把郭壮叫到一边说:“你咋去趟东北回来还是那个熊样呢?扶贫跟你没有关系,镇上都有安排,你就老实呆在家里侍弄那点茶叶算了。”
春梅也在旁边说:“儿子啊,你做好事妈不反对,但要有个度。我看你爸说得没错,扶贫的事由小乔姑娘他们负责,你就做好自己的事就可以了,你看回来这大半年你都张罗来张罗去的,好像是项目挺多,可没有一个做起来了,满打满算也就你那几只小黑羊给你长了长脸,但还不知道是赔是赚呢?”
父母的话让郭壮左右为难,乔亚男本来想借郭壮的想法把扶贫这个事抓一抓,见他这个处境也就没再开口。可郭壮哪是个服输的人,认准的事非干不可,父母不同意,他又去找马明,关键时刻只有这哥们听他的。
可马明听说要养野猪,头摇得像拨浪鼓:“老郭,这养鸡养猪的事你就别提了,我在部队都养得够够的了,青松大哥对这个项目已经有个大概,就仅他一人折腾,这个活又脏又累,谁愿意侍候谁侍候去,我早就下决心不沾这个边了。”
郭壮见他态度坚决,没再强求:“那我们再商量吧。”说完遗撼地离开了他家。
看着郭壮远去的背影,王小丽问马明:“平时你对郭壮的话不是言听计从说一不二吗?今天太阳从西边出来,敢提意见了?”
马明回答说:“那也要看什么项目吧?养野猪那是容易的事儿?我答应他了,你去侍候?”
王小丽坐到他旁边说:“马明,你看郭壮多不容易啊?他都开口找你来了,你就帮他一把吧,还说是发小呢,一点友情都没有。”
马明心想,老婆今天咋回事,咋向着外人说话呢?他摸摸王小丽头:“你头也不发烧,咋尽说胡话,我跟老郭是老铁的朋友那是错不了,但我做事也是有原则的,有的时候听他的,有的时候就不能听他的。比方说今天这个事,你为啥上感子非要支持他做?是不是对这个项目有什么想法?”
见马明看透了自己的心事,王小丽干脆竹筒倒豆子一古脑说了出来:“算你还有点聪明,我娘家有户人家以前穷得揭不开锅,一次上山打柴逮住了一头野猪,从此就发达了,每年几十万的收入。”
马明疑惑地问:“一年几十万?抢钱啊。快说说,他家是咋养的?”
王小丽回忆说:“咋养的不知道,但只知道他家没有猪圈,也不买饲料,就只晓得天天有卖猪肉的找他。”
这个养法好啊,不用猪圈也不用饲料,天底下有这样的好事?马明摇摇头说:“你就骗人吧,都像你说的,人人都发了。”
吃过早饭,郭壮打电话马明,让他过去开会。马明一乐对老婆说:“又不是部队,还要过去开会,你说我是去还是不去?”
王小丽心想开会肯定跟养野猪有关,就捅咕马明说:“干啥不去,好久没跟人家喝一杯了,搞不好中午这顿饭省得我做了。”
快到午饭的时候,郭有富家陆陆续续地来了一帮村民,春梅诧异地问丈夫:“这是要干啥?咋来这么些人?”
郭有富从早晨起来就看到郭壮进出好几趟,又打了一上午电话,知道有事要发生,可这个点让人来开会,不明显要管人一顿饭吗?知子莫如父,他对春梅说:“看看多少人,把梁上腊肉剁块炖了,今天怕是啥也不用干了,坐着听听你儿子又出啥妖娥子。”
腊梅老实地点着人头,可是她点完一遍又来了一拨,不大会儿功夫堂屋坐满了人,她问郭有富:“这么多人还管饭啊?”
“你脑子进水了,我家又不是财主,这么多人,咋管?”郭有富没好气地说。
看看人都到得差不多了,郭壮招呼大家坐好,又给每人散了一支烟:“乡亲们,今天把大家找到一起就是想商量一件事情,有的可能听说了,有的正在做前期的准备,什么事呢?就是关系大家切身利益的事情。”
话没说完,一村民说:“大壮你就快说啥事吧?我们都等急了。”
郭壮笑着回答:“吴叔,要是一会筹钱你有这么着急就好了,正因为关系大家切身利益,所以我才不急于宣布这个项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