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漓天生力气大,扶着一个大男人进门完全不吃力。
她单手搂着他,另一手拉开鞋柜,拿出拖鞋,换好,抱着他到沙发上坐下。
“是,他又惹麻烦了,他真的很麻烦,”江漓在他身边坐下,侧着身子,“他不肯去医院,所以我叫了医生过来。”
她在说这话的时候,刘中医正在赶往天禧名城的路上。
“沈焰,疼吗?”她可以拉他的手了,刚才去洗手间拿了一条毛巾过来,替他按住后脑的伤口。
沈焰做了个深呼吸:“不疼。”
最疼的应该是被打的瞬间,沈二爷替他受了。
现在还行,忍得住。
江漓觉得他是在哄她:“你以前告诉我,疼就要说出来的。”
“好吧,”沈焰老实了,“有一点点。”
他说了,她也要说。
江漓指着自己心脏的位置:“沈焰,这里很疼。”
她不知道该怎么形容那种感觉。
比父亲命人用戒尺打在身上还要疼。
“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医生马上就来的,再等一会儿。”
原本手拿毛巾捂着伤口的沈焰,突然仰起头,靠在沙发椅背上。
“我能睡一会儿吗?”
“好。”
沈焰闭上了眼。
他好像很累,睡得很沉,江漓陪在身边。
在梦里,他看到了沈二爷做过的事。
记忆的碎片连了起来。
离开凤凰苑后,他们的车停在路边。
有个中年男人趁他不注意,用啤酒瓶砸伤了他。
对方不是要他的命。
否则就该用刀了,不是啤酒瓶。
啤酒瓶……
他听到了铁链相互碰撞的声音。
废弃的仓库里,灯光昏暗,空气中弥漫着令人作呕的霉味。
有个男的在说话。
“沈维,你他妈真是个狗日的,你老婆不肯付钱,那我他妈的把你大儿子绑来干什么?”
“我说你老婆可真够绝的,连亲儿子的命都不要了?”
“什么?那女的跑了?那怎么办?总不能亏这么一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