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难说,只是拜托了我来打听,可没有说旁的。”牛夫人摇头说道,不免好奇地问道:“听说王妃从前请过她们母女到府上来玩,可看出什么来?”
兴王妃此时不免有几分尴尬,搪塞道:“兴王的脾气你也是晓得的,那会儿正喜欢他们家酿的西域酒。就请到家里玩了,倒也没什么特别的,要说漂亮也不是倾城倾国。当着咱们的面,也还是挺温顺的姑娘。不过!”
兴王妃被牛夫人耍了半晌,总算轮到自己卖关子了,见牛夫人竖着耳朵听的认真,这才慢慢悠悠抿了一口茶说:“想必你也听说过,虽是姑娘家,马术却是很厉害的,竟然连励儿都不是对手。”这样的故事外面想必也流传了很多,随便打发哪个下人出去都能打听出来。
果然,牛夫人听了面露失望之色。两个人又漫无边际地闲谈了一会儿,牛夫人见问不出什么新鲜的东西也只好作罢了。
送走了牛夫人,兴王妃不免一个人坐在房里琢磨。
到了晚上开饭的时候,兴王就见她坐在窗下托着腮想事情,夕阳照在她的脸上,映得她整个人都金灿灿的。兴王呆了呆,不由问道:“什么事情想得这么入神。”
兴王妃回身看是兴王立刻眼睛一亮,神情也一下子欢愉起来,仿佛找到主心骨一般,三步两步就小跑这过来,拉着兴王说起来。
兴王夫妇成亲多年,兴王妃的性格也算是刚强。这般六神无主,神色迷茫又满心满意地依着他的样子,也只有在新婚的时候有过那么几次。兴王此时见了,不免心中大为怜爱。待听得兴王妃说罢事情的经过,不由得大笑着将她揽在怀中:“早不听我的话,看见人家来抢,心里又不甘了吧。”
兴王妃正不服气地嘟着嘴要反驳,抬头正对上兴王宠爱的目光,不由也心头一动。一时,竟将小雨的事情撇到了一边。
倒是夏家那边,趁着村民们都赶到县城去讨粥,驾了马车将藏着赵王村的粮食装了大半,偷偷地运了回来。
孙浩然自从跟小夏婆子表明了心迹,就整日呆在偏院里读书,偶尔七哥过来同他聊一聊读书的心得。卢夫人和孙姑娘更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整日只呆在房里做针线。夏家也没有什么丫鬟、婆子在庄子里,自然也没有下人逢高踩低地欺负他们。几个媳妇都只道是七哥的同窗,家里遭了劫难投奔过来了。
这般熬着熬着,竟然也慢慢熬到了三月。等到地里见了青,大伙这才松了一口气。夏大哥和夏四哥一家带了小雨、钟敏和孩子们又都搬回到赵王村里去住。小雨便邀请钟敏和孙宛如同他们一起去林子里挖野菜。卢夫人怕宛如小小年纪整日在家里闷坏了,竟然也同意了。
倒是钟敏年纪大了,不愿意同这些小孩子厮混,借口要帮着大嫂做饭并没有跟着过来。
于是,夏二哥带了七哥、八哥和如山来给她们做护卫,一大群人就进了山里。小雨带着孙宛如认着地里的野菜,唧唧咋咋说个不停:这个是车轱辘菜,那个是荠荠菜,这个蘑菇是有毒的,那个蘑菇是可以吃的。又爬到树上将那抽了牙的榆钱撸下来,也不用水去洗一洗,几个孩子一眨眼就分着吃光了。
孙宛如哪里见过这些,也好奇地跟着尝了,吃着甜甜滑滑的倒也别有一番风味。又学着小雨的样子蹲在草丛里四处挖野菜、采蘑菇。她心细又有耐性,一会儿就比小雨采的还要多了。
大嫂家的琴儿和四嫂家的燕儿见这个娇滴滴的小姑娘手脚利落,人又和气,便也凑过去搭话。慢慢的,几个女孩子就说笑起来。婷儿见了,心里就有些不快。因她好面子、贪漂亮,觉得蹲在地上不好看。就这般东转转,西转转,又懒得拨开草丛仔细的找。挖了半晌,别人已经满满的一篮子了,偏偏她的篮子里面还只薄薄地铺了一层。
琴儿却不管她脸上挂不挂得住的,直愣愣地就说道:“大姐姐也是咱们庄户人家的孩子,这几根野菜还没宛如姐姐刚刚学着挖野菜的人采得多呢。”
婷儿正嫌恶地蹭着脚上的泥,听了这话,一张小脸拉得老长,气呼呼地跑过去,将琴儿篮子里的野菜往自己的篮子里倒了大半,口中说道:“既是这样,你们这能干的就多干些吧。”一面说着一面又要去抢燕儿的。
燕儿连忙将篮子护在怀中。婷儿扯了几次都抢不过来,索性双手狠狠向前一拉,又突然猛地向后一推。燕儿正使劲向后扯着,这时再被她猛地一推,就站不住脚向后仰去。
宛如刚好站在一旁看她们争执,见状连忙伸手想将燕儿接住。却没想到燕儿看着身量不高,分量却不小。于是,两个人都站立不稳,一起跌在地上。
燕儿倒还好,坐在了宛如的身上。宛如就没有这么运气,整个人都躺到地上,半晌都站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