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灏皱眉似乎是在回忆什么,问道:“祭祀祖坟用的田产,是不是即使是出了事,也不会被收缴充公?”
萧氏吓了一跳,赶紧呵斥道:“小孩子家家的胡说什么,快给我闭上嘴。”
徐灏不慌不忙的解释:“我就是问一问,常言道人有福祸,月有盈亏,富贵时眼光应该放长远些,省的事到临头方后悔。”
这一句无心之言,犹如一石激起千层浪,老太君和徐庆堂顿时神se大变。老太太脸seyin晴不定的一声长叹:“是了,我就该想到这一节,就该想到啊。”
徐庆堂再不是先前的冷静,惊慌失措的搓着双手,急道:“糟了,大祸临头。”
下面三个媳妇都吓得心脏砰砰乱跳,萧氏急忙问道:“到底是怎么了,你倒是说清楚呀。”
“唉。”徐庆堂一脸颓丧,失魂落魄的坐在了椅子上。
倒是老太君强自镇定下来,苦笑着对徐灏说道:“没用的,不过倒是可以一试,到时只能祈求老天保佑,保佑我徐氏一族能留下一丝血脉,今后靠着田祀祖产活下去。”
徐灏愣了半响,总算是回过味来,脸se变得苍白起来,自己的无心之言竟然直中了要害?难道徐府即将要被朱元璋给满门抄斩了?
不对呀!反正自家也得做刀下鬼,那干嘛此时还要分的那么清楚,再说朱元璋即使贵为帝王,没有原因也不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对本朝最忠心的第一功臣下手。
“不是这样的,此事有些蹊跷。”徐灏直摇头,当下把想法原原本本的说了出来。
老太君和徐庆堂一听徐灏的分析觉得大有道理,如果是因为谋逆大罪,那大家一个都跑不了。如果不是,那就算再有亲戚关系彼此再有牵连,也罪不到自家身上,毕竟是各自开枝散了叶的,不是徐达的直系后代。
那到底是为了什么?徐庆堂思来想去,也不顾急得跳脚的妻子,沉吟道:“难道是那边府上谁因贪墨而有被抄没家产的可能,是以不敢明着告诉我们,而是暗中切断彼此的联系,省的咱家受牵连一并被抄了家?”
“那都记着帐的,哪里能够撇得清?”老太君不同意的道,随即恍然大悟,“老身知道了,看来和灏儿的想法一样,这是在提醒咱们,早作准备以防万一啊!”
徐灏松了口气,他不相信徐家有人会非法贪污,又不是缺钱花?莫非是老朱看徐家ri子过得红火眼红了?想着给孙子提前充实下国库。嗯,徐家那宅子花园确实太大了。
他也知道自己的想法太意yin,苦中作乐罢了。不管怎么说,只要能保住一条小命,一切还有重来的机会。
此事对于徐家来说,不亚于惊天噩耗,仅次于全家被绑到菜市口。王氏哪还敢在张罗什么修院子,呆若木鸡的像个行尸走肉。
萧氏也有些六神无主,站在那里愁眉不展,反倒是刘氏最为镇定,她好歹有丈夫的官职作保障,就算不是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可终生衣食无忧还是可以保证的,至于其他亲人们,大难临头能供养老太太度过晚年也就算尽了孝道。
此事明明还有许多疑点,道理上也有些说不通,明明暗中派人传个口讯的事儿,何必弄得如此藏头露尾?
但徐家人宁可信其有,哪怕徐府真是想一心断了财物上的供应,自己小心也无大错,反正都得添置些祖产田地。
如今大明朝的地产交易异常活跃,每年皆有一批官员的脑袋落了地,一批富豪因各种原因家道中落,何况此时地多人少,只要手里有银子,就不愁买不到田产。
徐庆堂准备动身去苏杭等地秘密购置些田地,再去一趟凤阳老家修下祖坟,买下附近的土地在官府备案,最少得需要半年的时间才能回来。
徐灏因此成了唯一的家族男丁,他既然夸下海口无需花太多钱,修新房的事自然责无旁贷。
没有和父亲过多解释,只说了一句解铃还需系铃人,将信将疑的徐庆堂没时间耗在家里,嘱咐说万一事不成干脆就别修了。
傍晚时,徐灏亲自带着来宝等人乘马车去了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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