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匡胤正暗自得意着,突然宫人通报说楚王魏王求见。赵匡胤有些似懂非懂,忙正襟危坐,传他们进来。
德昭德林忙下跪请安。赵匡胤还是一副不满意他们的样子,说:“起来吧!”他们起来之后,他又问道,“你们这么晚进宫,有什么事?”
德昭看了看德林,才说:“儿臣等知道父皇最近为了出兵李汉之事而心烦,烦的不是外患,而是内忧。几日来朝上众官员都是推荐皇叔,皇叔的势力可见一斑,父皇忧心皇叔拥兵自重,功高盖主,所以才迟迟不批,儿臣经与三弟多番商量,才敢冒死自荐,请父皇让我们兄弟代父出战,为我们赵宋江山出一份力!”接着就跪了下来。
德林也跪下来说:“父皇,二哥说得对,皇叔如今越权拥兵,实在不可不防。儿臣等虽不才,确实父皇的骨肉,请父皇相信儿臣一片忠心。”
赵匡胤面露喜色,却没有表现出来,问德林道:“你不是素日和你皇叔一气吗?今日又怎么如此深明大局?”
德林忙磕头,说道:“父皇恕罪,儿臣素不知皇叔如此野心,幸而二哥提醒我,其实在儿臣心里,都只是想让父皇满意,儿臣虽不才,却一直都只听父皇一人差遣,还请父皇吩咐!”
德昭立刻说道:“父皇,三弟有勇有谋,如今也识得大局,儿臣愿保三弟为帅,儿臣甘为先锋,帮助三弟为父皇分忧,请父皇恩准!”接着便叩头请求,德林也跟着磕头。
赵匡胤见状,大笑起来,走下来扶他们起来,点点头说:“你们果真是成熟了许多,朕等这一天等了很多年了。要是你们早这么争气,朕也不用事事倚重你们皇叔,如今惯得他结党营私,气焰愈大。他兵权在手,朕不能明着削他的权,如今你们肯助朕一臂之力,朕自然有办法对付他!”赵匡胤眼里又露出狡黠的笑容。
次日,朝堂之上,赵匡胤说道:“众爱卿近日来的奏折,朕都有所思虑,你们说得对,晋王赵光义,是朕的胞弟,也是我大宋不可多得的肱骨之臣,战功无数,陪朕打下了大宋江山。可是南唐刚灭,刘鋹又在南边蠢蠢欲动,我大宋南征是势在必行。可是如今天下初定,各个平定的疆土都不太平,朝中政事繁多,所以朕才一再思虑考量,如今朕年事已高,果实繁多,实在处理不来,晋王文韬武略,又对大宋忠心耿耿,朕今日特封为摄政王,可在在御书房自由行走,与朕共同议政。”
赵光义有些措手不及,但是还是很高兴,他忙跪下谢恩,众大臣也都附和说:“皇上英明!”并纷纷祝贺赵光义。;
臣子们对赵光义的拥戴,让赵匡胤更加不满,他忍了忍怒火,说道:“摄政王一是要留京为朕分忧,二是如今他年事渐高,朕也不忍心让他一直在战场厮杀,可是刘鋹的汉军也要灭,朕的两个儿子是将来我大宋的继承人,一直不成器,朕想借此机会锻炼锻炼他们,就让他们兄弟上战场吧,就像当年朕和皇弟一样!”接着对赵光义说,“对吧,光义?”
赵光义忙说:“皇上说得对,不过我担心两位皇子没有打仗的经验,而此战非同小可——”
“哎,皇弟你是做叔叔的人,虽然担心他们,想保护他们,却也要让他们其余见见世面!咱们戎马一生,经验是、也是慢慢积累的,只要我们从旁协助就行。”见赵光义还想奏,他又忙举手阻拦,说,“皇弟,既然你不放心,就将你的爱将都交给他们使嘛,朕也将那些久经沙场的旧部给召回来,帮帮他们。他们也长大了,咱们辛辛苦苦打下来的江山,终究要交给他们的,就让他们去吧,你和朕一起在京,处理其他的事!”
赵光义这时已经完全明白了赵匡胤的意图,脑子里在飞速的旋转:“他这是在削我的兵权,明升暗降,原来他一直拖延是在打这个主意。只不过老三怎么会临时倒戈?果然周薇说的不错。只是现在我若再反驳于他,只怕他对我会更加猜疑打压,倒不如先应了再行筹谋。”接着他笑着说:“还是皇上英明,两位皇子是该出去历练一番,才不辜负皇上苦心栽培。臣弟也是太操心了,皇上不要见怪,臣弟愿交出兵权,全力帮助两位皇子和皇上分忧!”
赵匡胤听完大笑起来,问道:“众爱卿可有疑议?”
众大臣见赵光义的态度转变,也忙跟着附和。赵匡胤这时才说:“朕的两位皇子在众爱卿的协助之下,一定会为我大宋立下大功。特别是二皇子,为人谦厚仁义,他推举魏王德林为南征元帅,朕也认为可行,众爱卿有何意见?”
赵光义看了看德林和德昭,心里也几乎明白了,但是他仍笑着附和赵匡胤的说法,其他大臣也没有意见。赵匡胤接着说:“既然众卿都无异议,朕就任三皇子德林为元帅,二皇子德昭为副帅,择日登坛封帅点将。”
三日之后,赵匡胤在城门口登坛点将,将自己的旧部都委以重任,而赵光义的许多部下都被撤下,这让赵光义心里积怨更深。
临行前的一晚,德林邀德昭一起过府饮宴,德林心下得意,对德昭的警惕也放松了,两人喝酒取乐,似乎回到了曾经的融洽。
刚好是月圆,他们在院子里喝酒赏月,只有几个丫鬟伺候着。
德林举杯对德昭说:“二哥,这次幸好有你,我若是能立功回朝,一定不忘你的大恩,以前的误会就让她过去,咱们兄弟日后就并肩作战,共享江山!”接着喝了酒。
德昭一边笑着说:“三弟,你说的哪里话,我们本来就是兄弟,你有能力,二哥当然知道识时务,以后一定会尽力帮你!”说完,嘴角露出得意之色,想道,“李从善这招果然厉害,老三对我不再敌视,以后对付他就会容易得多。”
正在他们两人喝着酒,院子外突然飞进一群黑衣人,朝德林攻去,一个黑衣人德昭使了个眼色,德昭忙护着德林,德林一边喊人,一边问道:“你们是什么人?竟然行刺本王?”
这时一个黑衣人一剑朝德林刺过去,德昭会意,将德林一推,用自己的手挡了一下,剑在他手上滑了一下,流下了鲜血,见状,满是感动,这时候,王府家丁才涌了上来。黑衣人见状忙跳墙逃走,不一会就全逃了。德林命令家丁护院出去追捕,自己则过来看德昭,并命人叫大夫。
这时,大夫已经看过德昭,他的手只是皮外伤,上要包扎之后,已无大碍。德林说:“二哥,刚才多亏了你,以前我做过对不起你的事,你还这么帮我,我实在是——”
“三弟,”德昭笑着说,“刚才不是说了吗,以前的事咱们不提了,这点小伤不要紧,只要我们都没事就行!”
德林点点头,这时候追铺的家丁都回来了,他迫不及待的问:“怎么样?抓到了没有?是什么人行刺本王?”
家丁回道:“奴才们没有,让刺客跑了,还请王爷恕罪!”
德林生气的说道:“什么?竟然让他们跑了?”接着喊道,“来人,你们立刻进宫禀告皇上,说本王遇刺,让皇上着人追查刺客!”
“万万不可——”德昭忙阻拦,“三弟,我们明日出征,今夜你就遇刺,这事必有蹊跷,咱们要是轻举妄动,父皇知道了,反倒怀疑我们行为不端,惹是生非,对我们不利啊!”
德林看了看他,眼神依旧愤怒,说道:“难道让二哥你拜挨了一剑不成?我一定要查出凶手,看看是谁想杀我!”
德昭想了想,说:“其实不是我猜疑,这事情已经很明显了,你现在手握兵权,谁会在你出征前要杀你呢?”
德林眼神一转,反问道:“你说是皇叔?”
德昭转过身,叹了口气,说:“我也不愿意相信,皇叔虽然不满兵权被削,可是不至于这么对你。不过,除了他,还会有谁呢?”
“看来就是他了,”德林说道,“想不到他会这多么狠,我们一走,他会不会对父皇不利?”
“父皇对他早有戒备,我看他应该不会冒险。而且今夜来看,他没有下死手,恐怕只是想刺伤我们,好让我们不能如期出发,他就有机会重掌兵权了!所以此事我们千万不能声张,如是不能如期动身,就被被他抓住把柄。”
德林点点头,对跪在地上的家丁说道:“你们听见没有,今夜之事,不可对外张扬!”然后对德昭说,“二哥,你受了伤,今晚不如就留下就寝!”
德昭笑了笑说:“三弟的好意我心领了,不过我们明日就要出征,我府里还有事要打点,还是回府较好!”
德林听了,忙打点马车,亲自相送。德昭也不再推辞,便同德林一起回了府,德林将他送至门口,才推辞着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