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番开会,萧潇该说的,全都在文件里说了,唐氏旗下产业虽多,但多是亏损或是不盈利、少盈利经营,若非房地产、餐饮等项目弥补亏损,这些产业怕是早就关门大吉崾。
为了维护集团形象和老一辈创下的产业链,就一味死守亏损产业,这对萧潇来说,是一件极为愚蠢的举措。
在萧潇的经营观里,产业无需多样化,贵在精良出彩,若是有弱者拖后腿,就势必要去糙取精。
时代不进步,需要改革,集团内部虚弱,同样需要改革。
今天这场会议磨难重重,面对一波接一波的质疑和反对声,萧潇早有预料,所以无妨。
再说唐二爷早就对萧潇恨得咬牙切齿,如今更是怒火中烧,扔完文件之后,双手“啪”的一声重重地拍在萧潇前方不远处,然后弯腰俯视萧潇,一点一点的凑近她,森森道:“我之前还纳闷你为什么会心血来潮各省市视察产业经营,现在我明白了,哈,原来这就是你攥在手心里的雷。这雷一炸,还真是道不尽的威力无穷。唐妫,我就想问你一句,唐氏改革这么大的事,你事先为什么连一声招呼也不打,你这么做,究竟有没有把董事会放在眼里。这里是唐氏,不是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的游乐场,游戏失败可以重新来过,但唐氏却经不起你再三瞎折腾。”
声音太大,也太寒,唾沫星子差点喷到萧潇脸上,唐二爷那么怒,萧潇是那么静,只见她目光流转,从唐二爷的脸上淡淡掠过:“如果不把董事会和各位高层放在眼里,我今天何至于召开这个会,坐在这里听副董咄咄训斥?”
萧潇在这里用了“咄咄”二字,说得唐二爷满脸涨红,随即转为铁青色,吼道:“我反对,绝不容许你胡来。”
孩子似是感受到来自于外界的腥风血雨,在萧潇的肚子里隐隐动了一下,萧潇眸光微闪,手指从桌上移到桌下,抬手覆上隆起的腹部,安抚的拍了拍,她一直在告诫自己,不管局势如何,她除了不能动怒之外,更加不能动气。
她是萧潇,唯有在傅寒声面前,才会流露出温软的那一面,但在唐氏,她是一言而决的集团首席,她有属于自己的底气和霸气,岂会因为几声怒吼,几句反对,几句质疑就胆怯惶然?
面对唐二爷的怒气铮铮,萧潇发话了,她慢慢仰脸望着唐二爷:“如果我坚持呢?躏”
“你敢。”唐二爷瞪视萧潇,声音狠戾。
闻言,萧潇笑了一下:“副董,你还别说,我所作出的决定,从来都无关敢不敢,而是我愿不愿意。你的反对无效,在场董事会所有成员的反对全都无效,您知道董事长三个字在唐氏意味着什么吗?意味着我每做出一个决定,我可以聆听你们的意见,但你们却无权干涉我。不管我做出怎样的决定,你们要明白自己的身份和立场,唐氏当家做主的那个人是我,真正的决策权也在我手里,所以——”说到这里,萧潇顿了一下,嘴角甚至扯出了一抹笑:“所以,我的坚持,是因为我有底气在,至于副董的那声你敢,我可以明明白白,真真切切的回复副董,我敢。”
“唐妫——”
伴随唐二爷一声恨到骨子里的怒吼声,黄宛之已霍地冲到萧潇和唐二爷之间,但刚张开手臂,就被唐二爷用力挥开,黄宛之步伐没站稳险些跌倒,但根本就来不及多想,再想上前,却听有人厉斥一声“放肆”的同时,紧接着便是“啪”的一声脆响乍起,黄宛之顿时心一咯噔,也愣愣地止住了步伐。
是萧潇。
就在唐二爷推开黄宛之的瞬间,一直面不改色的萧潇终于在一众下属面前动了怒,她抓起桌上未曾喝过一口的白兰花茶杯,站起身的时候,狠狠地砸在了长长地会议桌上。
那茶杯突然被砸在会议桌上,温水不仅溅到了个别董事会成员脸上,摔碎的茶杯瓷片更是弹跳蹦高,有高层抬起手臂护着脸,有高层慌乱躲闪。。。。。。
会议厅顿时寂静无声,唐二爷脸色变得极为难看,握着手拐的手指因为愤恨微微颤抖,但没有人目睹这样的小细节,他们看到的唐二爷,怒目瞪视怀胎六月的萧潇,大概是怒到极致,所以才会一言不发。
前不久会议厅还有人在窃窃私语,但此刻却没有人敢说话。这是唐氏高层和董事会第一次目睹萧潇发怒,在他们的印象里,这位只有22岁的年轻董事长寡言,少有微笑,为人虽不端架子,但下属找她报告公事,通常会如临大敌。
那是一种气势,这种气势并非身居高位促就而成,更多的是来源于平日沉淀累积,那是深入骨髓的震慑力,只消一个眼神扫视,就能让人望而生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