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圣上还在,圣上可出面向天下人揭穿敖贼的假话!”林六急了,这活人还能被说死吗?
“世上有几人见过圣上?敖思寰说圣上驾崩了,圣上再露面,他就能说是有人假冒圣上,混淆视听。圣上还能见人就澄清吗?天下各处都是硝烟时,敖思寰就能从容布置,甚至还可从北齐借兵各个击破,一统天下。”顾明峰脸色凝重,“他如今手上兵力不足,还能借着立新君的机会,拉拢藩王。”
“藩王们,会听他的?”钟豫有些怀疑,藩王们都是宁氏王爷,能听凭敖思寰一个臣子摆布?
“皇权宝座,有多少人会全不动心?藩王们只要有一两个心动了,自然就会带着其他人。敖思寰此举,看着是漏洞百出的险棋,其实是浑水摸鱼之法。天下人人都心怀不轨时,这天下就成了一盘散沙。”
“我明白了,他就把新皇帝这位置当成胡萝卜,晃悠在那些想当皇帝的王爷们面前说,‘傻驴,跟我走!’想当皇帝的王爷们,就跟着他走了。他就能带着这群傻驴打仗了。”林晓咬了一口驴肉火烧,喝了一大口面疙瘩汤,撑得脸颊鼓鼓的,“太阴险了!”
听着顾军师分析,正感觉形势严峻的众人,听完郡主的话,忽然觉得不紧张了,这该怎么破?
还有,郡主嘴里塞这么多,竟然还能说话啊!o( ̄▽ ̄)d
林晓吞下嘴里的汤,对坐在上座默默无语的宁泽天说,“没事!你死了也没事!死了好,还省的被惦记,别人也不会来追杀你了。让想当皇帝的先抢胡萝卜吧!你死得好!”
“郡主,那圣上死了,什么时候才能活过来啊?”二狗蹲在营帐门口,听到这话,凑进来问道,圣上总不能一直死着吧?
牛青山踢了他一脚,把二狗又踢出营帐了,“滚!外面看着去!这是圣上,什么死啊活的,要说驾崩!”郡主可以对圣上不敬,二狗怎么能这么说话?他讨好地看向宁泽天,“圣上,那小子不会说话!”没等宁泽天张嘴,牛青山又看着林晓问,“郡主,二狗问的,圣上驾崩后,什么时候才能活啊?”
宁泽天……摔!能不能给他这个皇帝一些尊重?听着云晓这些人说话,他好想去死一死。
林晓正又忙着往嘴里塞吃的,还没来得及抬头。
顾明峰想了一下,问林晓,“郡主的意思是,我们先看着天下大乱?让他们鹬蚌相争,圣上再渔翁得利?”
“得什么利啊?打仗,打来打去,最后受苦的是百姓,损失的是国家。让他们抢胡萝卜去吧,我们先把南夷打走啊。”
“看看现在,又是南夷又是北齐,卫国真要一分为三了。可一堆人还可着剩下的三分之一祸害。”
林晓想想就着急,这架打的,比她待着的末世时候还乱。那时候敌我多好分啊,看到有个人形生物只要远远“喂”一声,不说人话嚎着冲过来的就是丧尸,喊救命的基本就是正常人类。
现在倒好,宁泽天冲对方喊声“喂”,搞不好对方一边笑着一边就捅刀子过来了。
顾明峰犹豫半晌,还是说道,“前朝时有君王落于敌手,朝中立了新君,后来旧主还朝,新君已经根基稳固……”他的话没说完,可钟豫等人还是明白他的意思了。
前朝那个旧主,回京后被新君囚禁京郊。后来,旧主带兵想要夺权,引发天下大乱,最后,才有了卫国建立。
听林郡主的意思,他们不打回京城,就看着敖思寰立个新君?所谓名正言顺,若新君登基,只要新君姓宁,就占了正统啊,所有人全看向宁泽天。这种事,还是得圣上拍板。
林晓看看大家,又看向宁泽天,“这有什么好犹豫的?南夷打进来,百姓就遭殃了。分不清谁是好人谁是敌人,那我们就去打南夷!”
按着原主留下的记忆,南夷和北齐,对着卫国百姓可是烧杀抢掠,残暴不仁的。
这是拿皇位来赌啊!宁泽天放下手中的茶杯,起身道,“朕想一想!”
林晓想说这有什么好想的,抬眼看到宁泽天凝重的脸色,微微垂下的双肩,还有黄永忠哀求的目光,她到底没有开口。这毕竟是宁泽天的皇位,是他的天下,他要多想想也正常。
宁泽天走出营帐,饶着营帐慢步走着,黄永忠跟在宁泽天身后,“圣上……”
“永忠,你说母后若是还在,她会怎么说?”看着远处群山,宁泽天觉得有些寒意。林晓没有恶意,但是赌上江山皇位,他该赌吗?
“太后娘娘睿智,奴才不知道她老人家若在,会怎么做。”黄永忠思索半晌,低声说道。
远处官道上传来喧哗声,大壮正带着几个流民跑回来,看到宁泽天,喊了声“姐夫,他们在抓人!”
原来是有流民们听说圣上驾崩,在路边痛哭哀悼。牛天王听说这事,派兵出来要将这些流民们抓了,一群人在官道边冲突,有哭喊的,有怒骂的。
“姐夫,我去叫姐姐救人!”大壮说着就要往军帐里跑。
黄永忠连忙拉住,“大壮啊,郡主他们在议事!”
林晓却已经听到外面的动静了,从营帐里跑出来,一看官道上那情形,袖子一撸就要冲出去救人。
“郡主!”顾明峰晚了一步,看林郡主人都跑到营地边了,喊了一声,匆匆走过去,“这事我去看看,您先稍安勿躁。”
他说着转头看向宁泽天行礼,压低声音说,“圣上,草民先告退,明日再来……”他虽然是义军的军师,但既然要归降宁泽天,他秀才功名已失,不过是一个乡野草民而已。
宁泽天明白,顾明峰的意思是明日再来听他的决定,然后再商议如何做。
他摇摇头,“不用明日,朕已经决定了。”
“云晓郡主说的对!外敌当前,朕得先保住我卫国的江山!至于打退南夷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