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就有宫女奉上一封厚厚的红封。桃香千恩万谢地接了。又说了一会儿话,桃香便走了。
太子妃周氏等她离开,想起玉盒中的梅子饼,又忍不住吃了一个。
张尚宫是个会察言观色的人,凑上前打趣道:“这梅子饼做得精巧,若是太妃娘娘当年怀大公主的时候,有这东西恐怕要天天当饭吃了。”
言者无意,听者有心。
太子妃周氏的脸色慢慢沉了下来。张尚宫小心看了她的脸色,心中一动。
“太子妃娘娘,你说这青鸢姑娘是不是想要太子妃娘娘帮忙提携提携?”
她说得含糊,心中却越发肯定了几分。刚刚有太子要为青鸢请封赐名分的事传出,现在就有梅子饼。
如果说这梅子饼是青鸢那女人真的有孝心来孝敬,这话谁信呢?
在宫中,没有哪个人是无缘无故做事的。谁都不是。
张尚宫说完小心看着太子妃周氏的脸色:“娘娘,您怎么想的呢?”
太子妃周氏看着那盛着点心的玉盒子,忽然想起了徐良娣刚进东宫的那阵子。她也是伏低做小地在承平殿走了好一阵子。直到她在三年前怀了孕后就开始露出狐狸尾巴了。
现在如果再抬举一个女人的话,岂不是搬了石头砸自己的脚。一想到这个,太子妃周氏就觉得跟吃了苍蝇一样恶心。
张尚宫却在这个时候道:“娘娘,我觉得抬举青鸢姑娘这件事恐怕还真的对娘娘有利。”
“此话怎么讲?”太子妃周氏皱眉。
张尚宫瞥了一眼底下的宫女。宫女们得了眼色立刻低头退了出去。太子妃周氏知道张尚宫有话要说,便坐下来。
张尚宫是她的乳娘,在她出嫁的时候跟了过来,所以她给她封了个尚宫。她的话自然是都是一心向着自己。
张尚宫道:“太子性子温和,一向循礼守本分。太子妃嫁给太子爷不知羡死多少天下闺阁中的女子。”
太子妃周氏一听皱眉:“这些奉承的话你就不要说了。太子的性情本宫自然知道。”
她说完却心中怅然若失。
当年她也觉得这是天下最好的良配,而且刚开始也如她想的那样。太子待她十分温柔,新婚燕尔也曾你侬我侬。可是日子久了,她才知道,他原本待人就是如此,对谁都文质彬彬,温和恭谦。哪怕一些贱籍出身的人他也都能面色平和。
可是这样的品性,对于夫妻之间却是少了一点东西。
张尚宫不知太子妃心中所想,连忙道:“奴婢不是奉承,奴婢的意思是太子爷耳根子软,容易被一些小人利用。太子爷如今的心思一心就在栖霞阁那边。所谓只听新人笑,不闻旧人哭。不管太子爷请不请封,这一阵子的热度是肯定少不了的。”
“而如今这太子爷正在热头上,谁说都不会听的。若是他受了旁人的唆使真的跑去圣上面前提起请封一事的话,恐怕会引来圣上的震怒。太子妃和太子爷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决计要拦着。”
“这本宫自然知道。”太子妃周氏闷闷地道:“若是搁在平日,有东方先生从中劝说,太子爷必定会打消这个荒唐的念头。可是如今不知怎么的,这几日听说东方先生有好几次要见太子爷,太子爷都闭门不见。恐怕没有人能说服太子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