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是号称人口最多的国家,不管你在的是什么样的一个城市,你都可以看到一个熟悉的风景,那就是堵车,中国城市用智慧凝聚了所有堵车的方法,这样的智慧让张静波有些郁闷,本来就上火的他,遇上堵车更是焦躁,但却又不得不跟着节奏规律的停停走走,就像许多事实根本不能因个人的意志而改变的,在这个世界上生活,有时候不得不跟随它的方式,即使它是不合理的,有些诶所谓的真理其实只是停留在理论上的可能,当你去实践的时候,才发现它根本狗屁不通,真理只有对你有用的时候才会成为真理。
由于堵车的缘故,原本不到二十分钟的路程,张静波却足足用了一个小时才到达烟花大酒店,当他到达的时候那里被人围得水泄不通,中国人喜欢看热闹,从警多年来,他早已经习惯了这一点,人们总是喜欢以事不关己的态度,观赏着各种各样的悲剧或者闹剧,无论有没有看点,只要能够凑个热闹,可爱的中国人都不会错过。
案发现场时侦查人员不多得的破案法宝,如以往的现场一样,那里躺在一具尸体,这样的场面张静波已经看了无数个了,所以觉得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如果真要说有什么特别的地方的话,那就是在现场他见到了他的顶头上司涂国安,在张静波心里,涂国安是个好警察,从警近三十年来,他一心扑在工作上,从不计较个人的得失,玩命的工作,如今他已经成为了a市的公安局长,可以算得上一个可以呼风唤雨的人物了,一个简单的命案,他是不可能亲力亲为的,在他的那个位子,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他去做,他有着自己的职责,当有些事不再你的权限范围之内,你去插手,多少会点不识大体的嫌疑,尤其是在鱼龙混杂的今天,做事是一门学问,其中的讲究,很多愚钝的人是看不懂的,所以同样是人,有的成为了领导,有的人却只能被领导。在这一点,涂国安一直做的很好,他是一个活得比较明白的人。
涂国安今天看起来并没有什么异常,或许是经历了太多的大风大浪,如今的他,遇事可以说是宠辱不惊,别人很难看到他的底牌,总是给人一种深不可测的神秘感。
“凃局。”张静波走到了涂国安的面前,轻轻的叫了一声。
涂国安抬起头看了一眼张静波,他直接不敢相信站在自己面前的就是那个最年轻有为的刑侦队长,才几天没见,张静波显然是憔悴和消瘦了许多,一双犀利如鹰的眼也显得有些暗淡,看上去好像没有睡醒的样子。
“静波,你没事吧?”涂国安拍拍张静波的肩膀问道。
“没事,撑得住。”张静波回答道,这样地状态对于他来说已经是家常便饭了,都是用身体扛着,唯一不同的是这次不由他主导,他猜不到结果将会是怎样的。
涂国安把张静波拉到一旁说道:“死者s大的学生钱金凤,她是从酒店的十二楼的1242房间坠下的,是酒店的前台服务员报的警。我们赶到现场的时候,嫌疑人还在现场,巧合的是他也是s大的教师,而且是前不久同样出现在命案现场的纳兰文轩,我们对他进行了讯问,可是他什么都不说,点名要你来他才说话……”
张静波呆呆的楞在原地,好像跟本没有听到涂国安所说的话,他脑子里面都在想一件事——钱金凤死了!到过南国草原的学生又死一个,难道真的一个都逃不了?
涂国安也发现了张静波的心不在焉,又一次问道:“静波,你没事吧?”
“没事,我只是在想,这难道真的是注定,他们所有跟南国草原有关的人都一个个的出事了,凃局,你相信诅咒吗?“张静波说道,他从来不信这个,但是接二连三的出事,也改变了他一些看法,或许在这个世界上真的有些事情不是靠人的力量就能够解决的。
“诅咒?这个怎么可能,都什么年代了你还信这个,不可能的。“涂国安说道。
可是就是在涂国安说“不可能“的时候,张静波感觉到他其实是想隐藏什么,他分明有些震惊,但却想极力的回避那个话题,所以才会重复的说话,要不是着急回避的话,涂国安应该不可能露出这样低级的破绽。
张静波知道涂国安在撒谎,可是却不明白他的的意图到底是什么,也不便拆穿他,任何时候都不要拆穿上司的谎言,这是混世的第一法则,张静波当然明白这个道理,所以只是说道:“如果不是诅咒的话,那这将比诅咒更为可怕,它背后肯定隐藏着一个极大的的阴谋。”
涂国安并没有理会张静波的话,淡淡的说道:“别想太多,指不定只是巧合而已,你先看看现场再说。”
张静波蹲下身,看着钱金凤的尸体,她穿着比较暴露,打扮得也比较妖艳,可惜现在的她已经吸引不了任何人,正处于花季的她就这样香消玉损,不免让人惋惜,但没有人会记住她,当新的一天开始的时候,人们还是依然有序的生活着,不会因为她的离去而影响到一丝一毫,这个世界没了谁都会活得一如既往。
“她到这里干什么,她为什么会坠楼,凶手真的是纳兰文轩吗?”一个接一个的问题在他脑子里面旋转着,撕扯着他的三叉神经。
钱金凤静静的躺在地上,她是后脑勺着地的,虽然脑筋都摔了出来,她的脸却没有变形,不过现在她可能也不会在意这些了,一个人从生命终结的那一刻开始就注定一无所有。
看着钱金凤的尸体,张静波有些难过,他不知道究竟为了什么,会让那么多人丧命,他又一次暗下决心,无论如何也要查个水落石出,无论有再大的危险也要坚持,他是警察,必须要对死去的人负责,必须要对真理负责。
仔细检查完钱金凤的尸体以后,张静波站起了身,在钱金凤的身上,他没有发现什么有用的线索。
“怎么样?”站在一旁的涂国安问道。
张静波摇了摇头,说道:“没有什么发现,但是有一点我觉得有些奇怪。”
“你说的是她的表情?”涂国安也注意到了那一点。
张静波点点头说:“正是这里,一个人在临死的时候应该是极度恐惧的,而钱金凤的尸体表情却定格在一个微笑,这不觉得奇怪吗?”
“微笑死亡,这种案例是有过,曾经有一个杀手,他可以用飞针精准的打中他人的笑穴,令刺中者在几秒钟之内致死,死亡的时候脸上就会带着微笑。“涂国安说道。
“钱金凤的死,和你所说的不同,有两种可能,一种是她是自愿去死的,一种是催眠。”张静波说道,他知道纳兰文轩是哈佛大学的心理学硕士,对于催眠一个人是比较容易的,一个人处于催眠状态,很多时候是不知道自己再做什么的。
纳兰文轩住的是1242号房间,根据酒店的工作人员交代,钱金凤就是从那个房间坠下的,当时房间里只有她和纳兰文轩两个人,所以纳兰文轩的杀人嫌疑是最大的,虽然并不知道他的杀人动机是什么,但他杀死钱金凤,这也不是没有可能的,很多人在杀人之前都没有预谋,只是一时的冲动,脑子一时转不过弯,就酿成了不成挽回的错误,断送了自己美好的前程。
对于纳兰文轩,张静波也不太了解,他只知道他是s大的心理学教师,在办理韦雯的案子的时候,和他有过一点交往,之后,他又出现在唐婉君的命案现场,好像每次出事都与他有关,可是到最后他总能为自己洗脱嫌疑,这一次,他也不知道纳兰文轩点名要见自己的原因是什么。
说真的,张静波真的不希望纳兰文轩就是杀人的凶手,虽然和他接触的比较少,但是,张静波感觉得到,纳兰文轩是个不同寻常的人,尤其是他身上的那种气质,让人看一眼就会肃然起敬,如果他真的成为了一个杀人的凶手,这一切的光芒都会消失的无影无踪,他将沦为一个阶下囚,一个受众人唾骂的人。
张静波边走边想,脑子里设想了种种情形,但所有的谜题都要靠纳兰文轩自己来解开。
当涂国安和张静波到达1242号房间时,眼前的一切令他们目瞪口呆,原先看守他的两个警察倒在了地上,衣服被脱得精光,配枪也不见了,而房间里早已没有纳兰文轩的踪迹。
从现场来看,应该是纳兰文轩打晕了看守的警察,然后穿着警服离开。张静波在原地,这个结果显然是他也没有想到的,一个文文弱弱的书生,在两个警察荷枪实弹的看守之下,居然逃脱了,对于警察来说,这是一个何等耻辱的事。
“他是怎么做到?他为什么要带走两套警服?是误导警方,还是真有其他帮手?为什么要把配枪一起带走?难道他真是杀人的凶手,要和警察来个鱼死网破吗?”张静波沉思着,这时候,他才感到纳兰文轩远远要比自己想象的还要复杂得多,或许点名要自己前来,只是他的缓兵之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