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唯安忍无可忍,将她从身上撕开,对后面出来的人尴尬笑笑。
那人绿军装外面套了干净的白大褂,标准的寸板头,比魏雪还白净,细不伶仃一条,若不是个子摆在那儿,聂唯安几乎要以为他是个女兵!
那人被聂唯安直直的目光看得脸色微红,忸怩了片刻,伸出白嫩的手,细声细气地开口:“你、你好……我是创伤科的住院医师,我、我叫宋庭玉!”
聂唯安:“……”
聂唯安只觉得天雷阵阵,这破地方没啥人也就算了,居然只有一个娇弱的姑娘,一个比姑娘还娇弱的娘炮……她果然不是聂阜丰亲生的!
聂唯安欲哭无泪,难怪陈队那么大方帮她申请到少校军衔……尼玛她现在走还来不来得及!
魏雪不耐烦地冲宋庭玉挥手:“哎呀小玉你去后头忙你的,我和姐姐有话说!”
宋庭玉腼腆一笑,弱柳扶风地飘走了。
魏雪笑嘻嘻地帮聂唯安规整东西:“姐,咱回头再收拾吧,我先带你去食堂吃饭!饿了吧?这地儿别看穷山恶水的环境差点,炊事班的水平外面大厨都比不上!”
聂唯安自然饿了,火车上就没吃多少,又走了那么长山路,闻言洗了把脸,就跟着魏雪往食堂走去。
魏雪让聂唯安先坐下休息,自己跑去打饭窗口,这会儿特种兵们还在训练,食堂里吃饭的人十分少,只斜对面一桌有个人吃完了在看报纸。
魏雪嘴巴甜,又是个娇俏的小姑娘,在这群荷尔蒙旺盛的大兵中很混得开,看见她来,炊事班班长亲自撸了袖子掌勺,开了小灶,很快弄出三菜一汤。
魏雪又端来两大碗白米饭,将筷子递给聂唯安:“姐,吃吧!”
聂唯安也不客气,端起汤碗喝了一半下去,风残云卷地吃了起来。
魏雪不怎么饿,扒了半碗饭就饱了,等聂唯安吃得差不多,才开口八卦:“我听我哥说你要来部队,还以为你会去野战医院,没想到直接来了卫生所……姐,你这不是大材小用吗?”
聂唯安抹了把嘴,不答反问:“那你呢,魏哲怎么舍得让你来这儿受罪?”
魏雪呵呵一笑:“咱总院没意思,太风平浪静了,一群人闲的没事净瞎折腾!而且……姐,我来这儿,也是为了找个二十四孝好老公的啊,你看……”
“等等!”聂唯安以为自己听错了,不可思议地问,“你刚刚说,找什么?”
魏雪双手捧脸,小脸红扑扑的,满眼少女梦幻:“你没听过吗?这年头好男人都当兵去了!特种大队里的又是兵王中的兵王,那肯定全是好男人中的极品啊!你刚走过来没看见吗,那么多兵哥们……多么气概非凡!多么有男人味!一看就让人觉得可靠!”
聂唯安瞬间无语,再次觉得自己不是亲生的……这他娘的狗屎卫生所,除了娘炮就是傻缺!
聂唯安不得不敲醒她:“研究显示,男子在生命安全受到威胁的时候,会分泌大量的雄性荷尔蒙,而常年直面危险会让激素水平远高于同龄男性平均值,这正是他们气概非凡、魅力十足的重要原因。”
魏雪眨了眨眼,脑袋一歪:“所以?”
“所以你何必那么麻烦!路上随便拉回家一男人,每天捶他个半死,保证他霸气侧漏,男人味十足!”
“那怎么一样?”魏雪摇了摇头,不敢苟同,“这里的兵哥们在部队多年,学的最透彻的就是洗衣做饭和绝对服从命令!这才是二十四孝好老公啊!”
聂唯安叹息:“知道什么叫兵痞吗小姑娘?那些老兵油子……哪是那么好相与的!再说你要喜欢当兵的,野战医院也能见到啊,何必来这卫生所遭罪!”
魏雪不以为然,神神秘秘地凑近了说:“嘿嘿,其实我来这儿,主要是为了瞻仰大帅的!”
“大帅?”聂唯安皱眉,“荣誉墙上有元帅级别的?”
“呸呸呸,人没死,好好活着呢!”魏雪嘿嘿笑道,“是外号叫‘大帅’,特勤分队中队长!”
话音一落,斜对面饭桌上一阵悉索,聂唯安扫了眼,那人翻了一页报纸,换了个姿势,斜倚着桌子,耳朵朝向这边,报纸遮住大半张脸。
“他怎么了?”
魏雪立马滔滔不绝地八卦:“元帅少校战功赫赫,才二十多岁就立了一等功,前不久军事演习中又拿了第一……因为在任务中受了伤去医院,我小姐妹说他长得一表人才,英武非常,可恨我居然没见到,所以我就申请来这儿啦!”
聂唯安嗤笑:“就为这儿,你就跑这地儿……小雪啊,你不知道么,但凡名字里带‘帅’的,长得都不帅!我看你还是别抱那么大希望了!搞不好对方三角眼塌鼻子……”
“讨厌啊!”魏雪不高兴地撅起了嘴,“那姐你是为什么来这儿的?”
聂唯安筷子一顿,夹了最后一片肉慢悠悠吃了,才不咸不淡地道:“啊,体验生活!”
斜对桌的人终于放下了报纸,露出一张轮廓分明的脸,肤色偏黑,浓眉如铁笔勾画,凌厉非常。一双熠熠生辉的眼睛精光闪烁,如长夜疾电,让人不敢直视。高挺的鼻梁,坚毅的下巴……无一不让人感到悍然强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