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枝乘月光,在车前窗留下影子。
夜『色』融融,宋黎坐在车子里,静静望盛牧辞。
养耳洞疼痛不足以哭哭啼啼,她没那么娇气,说疼是口不应心。总不能直白讲,这耳洞是为他打。
可他一句哄哄,其温情叫人窝心,尤其是在这个本该孤寂夜,让她舍不得闪躲。
宋黎眼里漾出笑意,看他说:“那准备怎么哄我呢?”
她下巴微微抵『毛』衣高领,『毛』衣白,她脸也莹白,被衬得很小。以往空空耳朵一点缀上耳环,人立马褪去三分稚气,从小女孩到小女人,有了轻熟感。
盛牧辞在她笑里静默一瞬,突然想,幸好他在什么狗屁宴上甩了脸『色』,没和那群老东西周旋,坐私机回来陪她了。
他指腹『摸』到她耳垂,薄薄,散暖意,盛牧辞缓缓摩挲,宋黎痒得略一瑟缩,没躲。
“教弹钢琴?”过片刻,盛牧辞才开口,没端两秒又笑得吊儿郎当:“手手那种?”
其实从回来到现在,他没表『露』出任何异样情绪,消沉和怠倦都藏在细枝末节里。
有几个不意瞬间,宋黎还是感觉到了,要不然他也不会坐口抽了好一会儿烟才给她打电话。
“盛牧辞。”宋黎叫他一声,猜想他前段时间在京市并不不意。
“嗯?”他应。
指尖有一下没一下地捏她软软耳朵,吊坠粉钻轻轻晃动。
宋黎随他手作『乱』,只轻声问:“春节不留在京市没关系吗?们应该有很长辈吧?”
盛牧辞不易察觉地一顿。
确实有很,都是公司所谓德高望重股东,自私重利,和盛严霄蛇鼠一窝。
他们手里少少持控盛氏股份,这节骨眼上和他们冲突,其实并不明智,盛牧辞还是那么做了。
有位立派老辈在宴会上提及,盛牧辞早已到婚配年纪,暗示盛牧辞果答应和他世交杜氏联姻,那自己愿意明确立场,在和盛严霄之间选择拥护他。
杜氏千金杜悦童,是曾岑馥相,却被盛牧辞拉黑电话人。
初盛牧辞还乐意敷衍,前提是他们够安分,不是自以为是地,想用威『逼』利诱这招算计他。
当时盛牧辞在酒桌上态度很冲,哪怕是面对长辈也不敛轻狂:“呵,您在公司那点儿股份新鲜啊?问问自己值这面子么?没那本别想往老子头上踩。”
说完他走了,任岑馥何劝阻都没用。
这话一出,宴上众人蓦地噤若寒蝉,属那位老辈脸『色』最难看。
倒是主位盛奕始终平静,动作优雅地吃盘里白松『露』。
走出宴厅,看到宋黎给他发那条“除夕快乐”短信,盛牧辞倏地顿足,神『色』放霁,一身暴戾在瞬息间消散。
做出决定也是在之几秒钟,他当即离开酒店,到南宜找她。
盛牧辞本想付之一笑,看到她眼纯粹因他生担忧,他忽然又不想了。
“有关系啊,”盛牧辞叹气,倾身过去抱住她,脑袋枕到她颈窝,惨兮兮地说:“被骂死了,怎么办?”
彼此突然挨近,宋黎先是一僵,肩背被他揽在臂弯里,闻他身上真实存在气息,她又慢慢松懈下来。
宋黎偏过脸,男人短发微刺,扫过她颊侧:“盛牧辞,该不会是在……撒娇吧?”
盛牧辞脸压她肩,轻笑:“嗯,哄我。”
他声音闷闷,往她颈侧蹭了蹭,忽地悔给她买『毛』衣是高领,颈全遮严实了。
宋黎奇怪地想,刚不还是在哄她?
且他难过一看是装,宋黎可一点都不信有谁敢骂他。
可那都不重要,算他是故意,宋黎心早在他出现时融成了一潭温泉。
于是宋黎陪他演,哄小孩儿一般『摸』『摸』他头,温柔地说:“那乖,我请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