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脚后跟一软,又坐回了地面,老李对我摇摇头,“行了,快跟我回值班室,你看你现在这身打扮,嘴上还抹着口红,跟个变态似的,让人看见得多丢人?”
嘴上……口红?
我下意识一抹嘴,果然发现手上粘了不少红色的东西,黏黏的,这特么根本不是口水,倒像是血,还在顺着我的手指往下流。
我吓得满头是汗,跟在老李屁股后头进了值班室,一步三哆嗦,一边穿衣服,一边战战兢兢地问道,“老李,我……我不会死吧?”
“什么死啊活的?”老李似笑非笑地看了我一眼,说道,“只要你小子以后规规矩矩上班,严格按照公司程序走,就不会有事,赶紧回去休息吧,晚上别迟到。”
我不肯走,缠着老李问道,“那女的到底是人还是鬼,你给个准话行不,还有,她该不会再缠着我吧?”
老李摇头,什么话也没说,递给我一样东西。
我接过来打开,发现是张黄色的纸,上面用红笔画着很多蝌蚪形状的纹路,和上次陈刚给我的木牌很相似。
“这是啥?”我问道。
“能辟邪的东西,”老李头也没抬,“总之我告诉你,到了这儿,就要老老实实上班,严格按照公司规定执行,别的话你别问了,放心,这事过去了,应该不会有事的。”
应该?
老李的话让我气得想踹他一脚,感情撞鬼的不是你,才能说出这么没心没肺的话是吧?
但我没敢真踹,说不准,这老头能救我命呢。
我一脸狗腿地贴上去,递给他一支烟,讨好般笑道,“老李,你就跟我说话吧,到底啊咋回事,没玩没了得整这出,谁能受得了?你就当帮帮忙行不?”
“说了没事,你还不赶紧回去?”老李很不耐烦地看了我一眼,我知道,想从他嘴上套话,多半是不可能了,悻悻地缩回了手,转身离开。
我不确定这是到底算不算完,昨天晚上的遭遇,把我吓得够呛,打算先回宿舍好好补一觉,下午再找陈刚聊聊。
我隐隐有了猜测,这事说不定和我的职业有关,陈刚这个坑货,怪不得一个月肯给我这么高的工资,这是他要是不给我个合理的解释,老子大不了不干了!
回屋关上门,我脑子昏昏沉沉地,躺下开始睡觉。
这一觉睡得并不安稳,脑子迷迷糊糊的,半梦半醒的状态,总觉得有人在围着我的床转圈,可睁开眼,有什么都没瞧见。
等我下午睡醒的时候,发现床边居然多了一双女人的高跟鞋,是红色的,和前天那个美女脚上穿的一模一样。
这双高跟鞋摆放得很整齐,鞋尖朝前,正对着我的床,就跟有人站在对面一样。
“妈呀!”我一脚踢开被子,瞌睡马上就醒了,从床上一把蹦起来,后背紧紧贴着墙根,吓出一身的冷汗。
我睡前明明把门关得死死的,这间宿舍是隔断间,窗户很窄,又是固定死的,谁能趁我睡觉的时候把高跟鞋放回来?
我想到一种可能,恐惧就像泡沫般挤压着我的肺叶,开始喘不上气。
愣了大概有十几秒钟,我才战战兢兢地走下床,刻意绕开了那双红鞋子。
坐在椅子上,望着整整齐齐被我码放在桌上的红丝巾、白袜子、红皮筋,以及那双红鞋子,我的人生观开始崩塌了。
我以前从来不信有鬼,但事实摆在这里,不得不信。
我奔溃了,快速跑出房间,找到陈刚,要他必须给我个说法。
陈刚递给我一支烟,见我没接,讪讪地缩回手,干咳一声,“小王,别信那些神啊鬼啊的封建迷信,咱们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
“放屁!”我腾一声站起来,大声说道,“撞鬼的不是你,你特么当然不怕了,不行,你不给我个说法,我现在就辞职!”
我的心情糟糕透了,本想着找份工资待遇都不错的工作,谁料到上班只有一个星期,就遇上这么邪门的事,这地儿不干净,我可不敢再干了。
“你……唉,”陈刚摇了摇头,拍拍我的肩,“小王啊,来,你先坐,咱哥俩好好唠唠。”
我被他拉到椅子上,陈刚耐着性子,语重心长地对我讲道,“小王,你听哥的,好好上班,别的啥也别多问,我这也是为你好,知道不?”
我冷着脸,“那个女的,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特么哪知道?”陈刚无奈地摊了摊手,“要不你问问老李,他在这里待得久,你没来之前,他也值过一段时间夜班,可能他清楚。”
陈刚说自己什么都不知道,这让我很恼火,坚持着要辞职,他看了我一眼,从抽屉里取出几张裁剪好的报纸,放到我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