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翎眉皱的更深了,但想到出平安坊时王德行那孤零零的背影,微微叹了口气。
“对,就是这样!就是这幅表情。你在可怜我对不对?”王德行突然神经质的笑了起来,越笑越癫狂,眼角的泪水止不住的涌出。
“刘隆,虽然是小旗官,但连百户见到他都得礼让三分。他能看不起我,我认了。”
“队里的校尉,力士。每一个都是苗根正红的御龙卫子弟,他们看不起我,我也认了。”
“可你沈翎是什么,你他妈就是一关系户!你凭什么看不起我!我要是有你这关系,我。。。”
王德行的声音有些歇斯底里,口水,鼻涕和眼泪止不住的在扭曲的脸庞上滑落。
形若疯癫,仿佛一只受伤落单的疯狼。
嘭!
整个房间猛地一颤,沈翎一脚狠狠蹬在了王德行的腹部。
猛然遭受重击的王德行朝后退了数步,捂着肚子呕的一下将刚刚喝进去的酒水吐出了大半。
整个人也慢慢安静下来,有些迷茫的抬头看了看四周。
“清醒了?醒了就去洗把脸。祝你和倩儿姑娘幸福。”沈翎面无表情的将一红布包裹的锦盒扔到王德行跟前,转身拉开房门朝绮岚房间走去。
刚刚那一切,无论是王德行的心里话,还是酒话,对沈翎来说都不重要。
普通人的无能狂怒而已,自己年轻时又何尝不是这样。
外面走廊一片灰尘阴暗,楼外挂满了红灯笼,可楼内却连一盏都不舍得,这暖香楼的老板也是个奇才。
沈翎心头鄙夷着朝前迈步,今夜也不知是勾起了什么,他喝的也有些头晕脑胀,看着成排成排半开的房间,一时间竟然有些错乱。
这走廊,原本就这么长的吗?
虽然十二层的隔音效果十分好,但沈翎每次来还是能听到楼下的喧闹和床榻的晃动声。
然而今夜,一片寂静,整座暖香楼似乎突然停摆了一般。
就连每夜在走廊站定,服侍醉酒客人上茅房的侍女也不见了踪影。
沈翎心头微微一紧,晃了晃脑袋让自己稍稍清醒一点。
这一晃,长廊的尽头突然就多出了一个人来!
淡红色的灯光从窗外打进来,将那人影映射的忽明忽暗,但丰韵的身姿和那摇曳的步伐还是能依稀分辨出其身份。
“朱妈妈?”沈翎试着喊了一声,那一动不动的人影猛然一颤,行进的速度突然快了起来。
沈翎猛然一个后撤步,拉开架势的同时,手也按在了腰间的刀柄之上。
只要这人影不减速,那迎接他的将是一柄锋利异常的雁翎刀。
蹬蹬蹬的脚步声越来越急促,转眼间已然越过阴影,猛的从黑暗中扑了出来。
“沈公子呀,您在这是等绮岚姑娘吗?”
朱妈妈甩动着手里的丝绢,媚笑着,机械的朝沈翎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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