签协议的第三个月,他觉得很难熬。
白棠还没有成年,签订的协议尚且没有任何一条可以履行,又没有芯片,他再次回到了日夜惶恐的那段日子。
白棠是水中花,天上月,想碰碰不到,可望不可及。
而且白棠并没有因为协议而对他生出更多的亲昵,相反,她比从前更注意两人之间的距离。
他时常觉得他抓不住她。
“这是你对我的惩罚吗。”让他患得患失,却又不得寸进,仅靠着白棠少得可怜的主动度日。
“这太辛苦,我熬不过。”他直言。
白棠凝视着他,“我并没有惩罚你,是你变得更贪婪了。”
卫应寒不置可否,“是吗。”
他不这么觉得,他只觉得目前失去的远比他得到的要多,这一年对他来说太难熬。
“我会履行约定,等我成年就和订婚,很快了,还有不到九个月。”
“太久了。”
白棠看着他,“所以?”
要挑战法律,还是要违反合约?
卫应寒脑子里有很多想法,一会儿觉得要是芯片没取就好,一会儿觉得要是没那么早让白棠回来就好,一会儿又觉得,自己是不是已经处在白棠的控制之下了。
他失去冷静,被纷乱的信息扰乱思绪,满脑子都是挣扎着要把白棠禁锢在自己身边的念头。
他有预感,那份合约或许根本就无法让他坚持到白棠和他结婚的那天。
他太想得到白棠,又对她太过心软,导致他一不小心就失去了主动的控制权。
突然,握着方向盘的手被另一只柔软娇小的手握住。
他筋挛似的一抖,然后大力将白棠的手握住,五指穿过她的指缝,与她十指相扣。
心里的暴躁陡然平静下来,乱嗡嗡的脑子找回冷静的思考能力,紧接着又陷入满足的泥淖,就像突然被浸入了蜜罐子,又粘又甜,紧紧拽着他往下落。
白棠对他来说是什么?是食髓知味的糖,是噬人心魄的毒,更是让他恢复理智的药。
什么也不用说,牵着他的手就能让他产生倦鸟归林的满足感。
真可怕。卫应寒想。
但好在他和白棠一样可怕。
沉默地车途,两只手一直牵到白家别墅才松开,白棠打开车门下车,卫应寒依依不舍,“糖糖,记得和我发视频。”
白棠应下,一路连跑带滑回了家。
一推开门,嘟嘟就化身黑影窜到她身上,两只前爪摁着她的肩膀,粗糙的大舌头跟蝗虫过境似的给她洗脸。
“好了好了,不舔了,让你刷牙你不刷,天天就知道给我洗脸。”白棠好不容易把嘟嘟推开,又差点给它拱到地上,不由笑了,“今天这是怎么了,这么开心。”
秦奶奶接过她的书包,推她去洗脸,“知道你考完试了,可以陪它玩了。”
“我才不和只知道舔我脸的臭狗狗玩。”白棠去卫生间洗脸,嘟嘟就前脚一搭,一双爪子搁在洗手台上,炯炯有神地看着她。
白棠薅了它一把,“这几天我要上课,等过年了带你去影院看电影,包专场,你能坐一排位置的那种,对你好吧。”
嘟嘟歪着脑袋看了她一会,把前脚放下去了。
白棠笑了一声,“建国以后不许成精。”
白棠没给自己休息的时间,第二天就请谢迁来给她上课,为了方便,谢迁就住在客房,一天八小时灵活运用,白棠还能占很多零碎时间的便宜。
谢迁大呼白棠白扒皮,为了找回场子,充分利用自己的师父身份,指使白棠做这做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