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公公虽然不在圣驾前伺候,但总算也是司礼监的人,对于显德帝的性子还是有几分了解的,再加上之前杨永提点了几句,他若是还猜不到是怎么回事,那就枉费他在宫里活了这么久了。
而且,这位昌武侯夫人虽然算不上是绝色,但也算得上是楚楚动人了。难得的是那种“我见犹怜”的风姿,真是让他这个太监见了,都忍不住心生怜惜,怪不得陛下会动心思。
却不知,苏婉是因为大病初愈,又受了伤的缘故,才使她看起来显得有些弱不禁风,而焦公公之所以会觉得她“楚楚动人”,也不过是先入为主罢了。
苏婉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她总觉得这位焦公公看自己的眼神有些奇怪,不过,倒也没感觉到他对自己有什么恶意,反倒是对她有几分好奇,苏婉也就没有太过放在心上。
好在焦公公也知道分寸,很快就收回了目光,笑眯眯地说道:“好了,人都到齐了,咱家也该宣读圣旨了。”
院子里早就摆好了香案,众人无论男女,有品级的都换上了官服和品级大妆,没品级的也穿戴的十分庄重,恭敬地跪在院子里。
侯府二老爷霍淞文不成武不就,最重要的他身体不好,但以前也曾有个五品的武官官职,现在赋闲在家,但还保留了一个五品的散官官衔,倒也并非白身,就连二太太洪氏也请封了诰命,如今也是个五品宜人了。
只有三老爷霍澜,自小聪明,又最太夫人受宠爱,但却是喜文不喜武,心高气傲,立誓要自己考出个功名出来,不过,如今他已经二十多岁了,身上却只有一个秀才功名。因此,三太太陶氏身上也并没有诰命,跟苏婉一样是个白身。
但她对自己的丈夫很有信心,认为他早晚能高中,怎么也能给自己挣个诰命回来,所以并不不怎么在意。然而,她对同样没有诰命的苏婉,却不是惺惺相惜,而是大大的瞧不上眼。
如今这个被她瞧不上眼的人,却比她先得了诰命,不知她心里会是何种滋味?
至于太夫人王氏,对于苏婉要封赠诰命一事,心里却有些复杂了,她既高兴于是陛下对霍家的信任和看重,又担心苏婉将来势大不好压服,但总的来说,她对此还是乐见其成的。
众人跪下之后,焦公公面南而立,缓缓展开书写着圣旨的玉轴,圣旨上绣着祥云瑞鹤,两端有翻飞的银色巨龙,通览之下,色彩绚丽又华贵喜庆至极。
焦公公又挺胸收腹,开始用他那尖细的嗓音高声宣读圣旨,前面一大段都是赞扬霍渊的功绩。毕竟夫荣妻贵,只有霍渊有了功劳和荣耀,才会封赠苏婉。圣旨极为华丽拗口,让苏婉听起来十分费力,但努力按捺住心思继续听下去。
“……制曰,妇专馈祀仪刑,不出于闺门,国重褒封宠命,必均于伉俪顾,典章之具在,实风化之所关。尔左军都督府右都督、昌武侯霍渊,继妻苏氏,仪度周详,性资婉意,出自衣冠之族,嫔于科第之英,礼义从夫,有儆戒相成之益,勤俭率下,无贵骄自持之心,爰锡褒章,用旌贤淑,慈特封为一品夫人……”
虽然圣旨中的意思,苏婉也只听懂了五六分,但最重要的那句话,她却听懂了。心里顿时一惊,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竟然封了个一品夫人,实在是太让她感到意外了。等圣旨念完,她还没回过神来,愣愣地跟大家一同三呼万岁,谢了圣恩。
“苏夫人快上前来接旨吧!”焦公公见苏婉愣在原地,连忙笑眯眯地催促道。
苏婉这才回过神来,抬头看了霍渊一眼,霍渊微不可查地对她点了点头,她才轻轻舒了一口气,脸上露出一个微笑来,上前从焦公公手中接过了圣旨,带着一丝感激说道:“多谢公公。”
“当不得夫人一个谢字,这本就是咱家的本职。”焦公公呵呵笑道,眼睛都眯成了一道缝。
此时,太夫人接口道:“话虽如此,但终究是劳烦公公跑了一趟,我们心里到底是过意不去。一点小心意,不成敬意,公公千万不要推辞。”
在这时,立即就有丫鬟上前塞给了焦公公一个荷包,并不重,显然里面盛放着银票,焦公公也不推辞,笑眯眯地收了下来,反正这也是惯例,不拿他们还不安心呢!不但焦公公,就连跟他来的那些小太监,也都得到了一定的好处。
霍渊邀请焦公公再进去坐坐,焦公公却婉拒了,“咱家之前已经耽误了不少时间,现在还要急着赶回去复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