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经还没有送来早饭,就传来细碎而零乱的脚步声。
“参见娘娘!”
一股香风蔓延开来,率先走到牢门口的梅芳一身华丽的宫装,一改往日清雅的打扮,妖娆而妩媚。
她愕然地盯着梅芳,逃宫失败,梅芳有不可逃脱的嫌疑,却没冷脸,唇角一咧,笑得极度开心,“妹妹怎么来了?”
李甲一脸的哈笑,向她揖了礼后,忙上前打开牢门,“恭喜娘娘!小人就知道娘娘一定能出去。”
暮倾云向李甲报以一笑,以表这段时间以来的宽容。
“姐姐!贱妾还不知道姐姐在牢里……”梅芳定定地望着她,一双眼睛里全是惊诧之色。
怎么能不惊诧,三个月了,她不光没死,而且依旧貌美如花,哪怕是那身破烂的黑衣服也没能遮住她一点美丽的光华。
她如黑泥塘里破土而出的一株清莲,若仙的容颜与气质永远无人能比。
梅芳轻轻地抽泣两声,很伤心的样,接着用手帕试了试眼角,轻移莲步,走进铁栏栅内。
“不碍事!想没有人能知道!”暮倾云仍是保持着如见故人的开心笑容。
浓香覆面,梅芳伸手扶起了她,轻柔地给她脱着黑衣,尔后从后面紧跟着的宫人手里接过一件代表着权威的明黄色凤袍朝服。
凤袍可只有皇后徐可婉才能穿,更别说是只有在威仪的场所才穿的朝服了,而且她从不穿宫装,只喜着雪色轻纱衣裙,最多外面罩一件浅浅的黄色外披。
暮倾云艰难地拂开,十分真诚地望着梅芳,“若要换,就给换我以前的衣服吧!”
“娘娘!今日不同于往日,是皇上吩咐的,一定要娘娘穿上这件朝服。”梅芳温婉一笑,接着给她穿起朝服来。
她无力反抗,早在预料之中,只是蹙着眉轻声问:“什么事要穿得这样隆重?”
“贱妾也不知道,好像是要与皇上上朝吧!”梅芳思忖会儿,好似胡猜地道。
“上朝?”她冷冷一笑。香娘的身份再显赫,也轮不到随皇上亲临朝堂,定是弄错了,“妹妹肯定听错了,随皇上上朝的应该是皇后才对。”
“皇后娘娘这段时间身体不适,一直在寝宫里养病。”
“什么病?”徐可婉生病,令暮倾云很快联想到夏侯一落的痛打,而徐可婉定又是做了什么令他反感的事。
“也不是病。应该是害喜了!”梅芳迎着她质疑的眸光,这才道出实情。
她脸色一舒,刚绷得紧紧的神经松驰下来,总算没听到骇人的新闻。
换完衣服,两个掌灯的宫人走了上来。
梅芳便从一个宫人捧着的托盘里取了打湿的毛巾,柔柔地给她擦洗着的脸与手,一块又一块,准备得十分充足。
一切洗漱完毕,又小心翼翼地给她上了妆。
她从不化妆。可这次在无力之下,只得任由梅芳弄了,凭着感觉。梅芳应是给她化了个浓妆。
一切弄好。她再不是那个衣衫破烂的死囚,亦是高贵的香妃。
以前忆洛宫的两个宫人走出来搀扶着她,慢慢地向牢道上走去。